蕭衍又把幾個衣服袋子塞回保安室:“叔叔,你再幫我保管下,我一會兒就來。”
沒消停多會兒,門鈴又被按響了。
卓致文打開門,外頭站著個氣喘吁吁的蕭衍,耳朵和臉頰被風吹得通紅。
“又干嘛?”卓致文雙手抱臂,冷冷看著他。
如果仔細觀察他此刻的姿勢就會發現,他是側身靠著門框的,將進門的路讓了出來,仿佛一種無聲的邀請。
但蕭衍一向不擅長察言觀色,他喘著氣伸出手:“不是要扔垃圾嗎,拿來。”
“不用了,”卓致文撇開頭,“不敢勞煩你,誰知道你又要發什麼瘋。”
蕭衍喉結上下動了動:“我耳朵癢,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哦,”卓致文以為他在沒事找事,“關我屁事。”
“你給我揉揉。”蕭衍去牽卓致文的手,“你看看我耳朵怎麼了。”
卓致文把雙手背到身后:“大半夜的叫人給你揉耳朵,蕭衍,你幾歲了?”
“十八。”蕭衍想也不想地說,“成年了。”
卓致文眼睫一頓,蕭衍才十八歲,這麼年輕,沒理由浪費在他身上。
“還有事沒?我要睡了。”卓致文說。
蕭衍心里堵得慌,耳朵真的癢,可是卓致文不幫他揉揉。
“沒事了,”蕭衍說,“那我真走了。”
“走吧。”卓致文說。
蕭衍揪著書包帶,板著臉思索了幾秒,才說:“我沒想和你吵,也不是沖你發瘋,反正我就是......”
——我就是太喜歡你了,才在大晚上的繞路過來看你一眼,我是真的喜歡你,剛剛有點兇,對不起。
在心里演練了好幾遍的話就是說不出口,蕭衍支吾了會兒:“我就是、就是......操!垃圾呢,我帶下去扔了吧。”
算了,放棄了。
他揪著書包帶的手特別用力,用力到骨節凸起泛白。
卓致文看著他干裂的嘴唇,心里泛起一陣細密的酸澀:“現在不用扔了,明早扔就行。”
——這麼晚了,你留下來過夜吧,明早我開車送你,你上課不會遲到。
蕭衍“哦”了一聲,垃圾也不用他扔了,他覺得自己才是被丟掉的垃圾。
蕭衍坐電梯下了樓,卓致文站在門邊等了足足十分鐘,這回他沒有再上來,估計是真走了。
他回到屋里,忽然頭疼,打開冰箱想拿瓶酒,結果發現冰箱里滿滿兩排的旺仔牛奶。
蕭衍那家伙從來不開冰箱,估計也沒發現過。
小孩兒就是小孩兒,隨身帶著的杯子里裝的都是奶,還以為別人沒發現。
卓致文自嘲地笑笑,小孩兒的愛意太重,不是他配得上的,還是算了。
蕭衍回到宿舍,洗了把臉,實在忍不住摳耳朵后邊的凍瘡,弄出一手血。
“你怎麼搞得啊?”譚崢嚇了一跳,“凍瘡膏沒用啊?”
蕭衍甩甩頭發:“沒用。”
“對了,你晚上怎麼沒在你男朋友那邊睡?吵架啦?”
“怎麼可能,”蕭衍立即反駁,音量陡然拔高,“他那麼粘我,怎麼可能和我吵架。”
話說完他自己都覺得可笑,怪不得別人說越心虛音量就越大,果然沒錯。
“你這凍瘡得趕快處理處理,別流膿了。”譚崢說。
“行,”蕭衍抿了抿嘴唇,“我趕緊處理。”
到底怎麼才能讓卓致文發現他的凍瘡呢?
蕭衍思前想后,問道:“學校附近有沒有打耳洞的地方?”
第135章 【蕭衍x卓致文】玩不起(5)
學校對面有個小吃街,最里邊有個做美甲的小鋪子,能打耳洞。
蕭衍上完早八就去了,老板看他耳朵后邊長了個凍瘡,讓他先別打。
“就現在打,”蕭衍很著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來。”
“哎呀你著什麼急啊,”老板說,“你這凍瘡我看著也不嚴重,養養幾天就能好,等好了再來。”
幾天就能好?
蕭衍聽了這話更著急了,再不打耳洞,他的凍瘡都要好了!
“打,”蕭衍指著那把打耳洞用的槍,嚴肅地說,“立刻。”
打個耳洞疼倒是沒多疼,就打槍那一下有點感覺,和被蟲子盯了一口似的。
打完耳洞后回了寢室,耳朵一陣陣發燙發癢,蕭衍忍著沒去撓,爬上床睡了一覺,睡得昏昏沉沉的。
他夢見他和卓致文剛認識那會兒,他看卓致文特別不順眼,一個花里胡哨的騷氣包,娘了吧唧的。后來他偶然去了次檔案館,在那里看見了一個截然不同的卓致文,穿著簡約清爽的襯衣,黑色長褲白色帆布鞋,那天是開放日,很多中學生到檔案館參觀,卓致文耐心地為每一個小孩兒解答問題。
再后來是一次意外,他喜歡卓致文的敞篷跑車,蹭車兜了一圈風。卓致文叫他“小屁孩兒”,他氣不過,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小孩兒,拉著卓致文去酒吧喝酒。第一次去聲色場所的蕭衍自然不知道,Alpha去這種場所之前都要服用低敏藥物,降低對Omega信息素的感知。舞池里燈光繚亂,各種信息素混在一起,他五感都被占據,最后被誘導發|情。失去清醒的意識前,他知道卓致文在就近的酒店開了一間房,攙扶著他進了房間,而他把卓致文按在門后,毫無章法地啃咬卓致文的脖頸。
卓致文說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睡一覺沒什麼大不了的,玩玩唄。
蕭衍想玩玩就玩玩,好像誰玩不起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