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致文哼了一聲:“愛倒不倒,不倒拉倒。”
這八個字在蕭衍耳朵里被自動翻譯成了“不倒垃圾就別想追我”,蕭衍吸了兩下鼻子,在廚房里晃悠了兩圈,看看天花板又看看大理石地面,最后目光落到垃圾桶上,“嘖”了一聲:“屋里太悶了,不利于我恢復,我下去溜溜彎,順便把你這垃圾扔了吧。”
“順便”兩個字加了重音。
卓致文嘴角揚了揚:“行,去吧。”
蕭衍一臉不情愿地拎起垃圾袋,再次強調:“我只是下樓透口氣,順便帶了袋垃圾下去,剛好我手空著,沒有別的東西要拿,但凡我有東西要帶,我都不會干扔垃圾這種活的。”
“哦,知道了,”卓致文說,“勞駕您,上來的時候‘順便’帶瓶醋。”
蕭衍瞪眼:“你別得寸進尺啊!”
“你也可以不帶。”卓致文聳了聳肩。
蕭衍噎了一下,板著臉說:“剛好我要去超市買瓶man-power能量水,否則我是不會干買醋這種活的。”
卓致文在心里發笑,什麼能量水,就是買旺仔吧。
蕭衍一手拎著一袋垃圾,剛要出門,卓致文叫住了他:“等下。”
“干嘛,又想使喚我是吧,沒門兒我告訴你——”蕭衍一轉頭,一件毛茸茸的外套“啪”一下砸在了他腦袋上。
卓致文說:“你要再發燒,反正我不管你。”
蕭衍心里有點兒美,邊穿外套邊說:“那我就燒死在你門口,做鬼也不放過你。”
卓致文昨晚幾乎一夜沒睡,下午看了會兒書,躺在沙發上昏昏欲睡。
“喂,”蕭衍摳他鼻子,“睡了?”
卓致文嫌他煩,翻了個身:“滾!”
“那我問你,”蕭衍不依不撓地趴在他腿上,“你和那男的到底什麼關系?”
卓致文踹他:“關你屁事。”
“那怎麼不關我事,”蕭衍握住他的腳踝,酸不溜秋地說,“我不是在追你嗎,不得了解下你的情況。”
卓致文半瞇著眼,嗤笑一聲:“追我的人從這兒排到南天門,你算老幾?”
“老大啊,”蕭衍握著他的腳踝,帶著他的腳掌往自己下腹蹭了蹭,“大不大?”
卓致文翻了個白眼:“傻|逼。”
“我覺得那個男的對你不真心,”蕭衍忽然認真起來,分析道,“否則昨晚上他看見我了,怎麼那麼干脆掉頭就走?”
卓致文實在挺困了,壓根懶得搭理他。
“但你對他好像挺上心的,他給你戴圍巾,你還乖乖低個腦袋,和小狗似的,丟不丟人,”蕭衍越說越酸,瞄了眼卓致文,嚴肅地說道,“你趕緊離他遠點兒,pua你聽過沒?他就是在pua你,把你當小狗玩。”
“......腦殘,”卓致文見他越說越離譜,連忙打斷,“你懂個屁。”
“操!我怎麼不懂了,”蕭衍來勁了,“這種搞pua的男的都喜歡穿風衣穿皮鞋,送你個挺文藝的灰色圍巾,真裝|逼。”
卓致文懶洋洋地看著他:“你昨兒不也穿風衣穿皮鞋,還送我一條挺文藝的灰色圍巾。”
蕭衍哽住了,半分鐘后,板著臉說:“活該你被騙,和你沒話講,我喝我的能量水去。”
他起身去了廚房,桌上放著他剛從超市買回來的購物袋,卓致文聽見了清脆的易拉罐拉環聲。
——旺仔有那麼好喝嗎?甜的發膩。
卓致文在心里嘀咕,眼皮越來越沉,實在撐不住了,于是徹底合眼睡了過去。
見他真睡著了,蕭衍也不再鬧他,而是在衣架上找到了那條被他扯壞的灰色圍巾。
昨晚看卓致文的反應,蕭衍隱隱覺察到這條圍巾對他而言似乎有不一般的意義。
雖然蕭衍很不爽卓致文這麼寶貝那個野男人送的東西,但于情于理,他都不該弄壞卓致文的圍巾。
蕭衍對著圍巾的豁口仔仔細細地拍了照,在網上付費找了一個手工修復織物的專家,詢問這樣的圍巾應該怎麼恢復。
專家說這種粗線織的圍巾都是手作的,找個會織圍巾的人很簡單就能織好。
蕭衍說:“不行,這條圍巾不能帶出去。”
專家說:“那你就自己在家織。”
蕭衍哧了一聲,讓他一個成熟的男性去織圍巾?天大的笑話!
蕭衍“啪”按斷了線上咨詢。
三分鐘后,蕭衍再次點了付費咨詢,接單的還是剛才那個專家。
專家:“有什麼能幫助你的?”
蕭衍:“需要織圍巾教程,越詳細越好。”
周天晚上,蕭衍回了學校。
他離開后,偌大的屋子忽然安靜了下來,卓致文看了看空蕩蕩的房間,竟然有些不習慣了。
他形容不上來這是種什麼感覺,像是有什麼在撕扯著他,一半把他往白天拽,另一半把他往黑夜拉。
卓致文沖了個澡,從衣架上拿起那條被扯壞的圍巾,凝視許久后嘆了一口氣。
這是淮州給他的禮物,他卻沒有好好珍惜。
他把圍巾小心地疊好,放進了衣柜底層的一個抽屜里。
接下來整整一周多時間,蕭衍都沒有來找卓致文,因為蕭衍忙著在學織圍巾。
譚崢和見了鬼似的:“不是吧不是吧,你干嘛呢?”
蕭衍被毛線纏的煩死了:“什麼干嘛,你自己不會看吶。
”
“靠!”譚崢說,“哥們兒,你怎麼開始干手工活了?給你男朋友織的啊?”
“怎麼可能?”蕭衍哼了一聲,翹起二郎腿,“他那麼粘我,舍得讓我干這種活?我這純屬發展業余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