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科長翹著二郎腿:“是是是,小翁哥牛|逼。”
三分鐘后,度秒如年的蕭衍收到了小翁哥給他發來的指導意見——
“弟弟,你說那個情敵是成熟穩重類型的,說明卓科長就吃這套,你只要表現得比他更成熟穩重,掌控全場,就能奪得宋科長的芳心。”
蕭衍鼻子里塞著兩個紙團,心想成熟穩重?我他媽這麼成熟穩重一男人,我還要怎麼成熟穩重!
杜清明定了一家私房菜館,下車后,杜清明理了理大衣,又輕輕跺了跺腳,展平褲腳。
蕭衍用旁光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行,成熟穩重是吧?誰不會啊!
于是蕭衍扯了扯自己的羽絨服下擺,也在地上跺了兩下腳。
卓致文瞥他一眼:“干嘛?這兒不是跳廣場舞的地兒。”
蕭衍:“......誰跳廣場舞!”
進了包間,卓致文和杜清明脫下大衣外套,掛在了門邊的立式衣架上。
兩件很成熟的大衣掛一塊兒,看著就礙眼!
于是蕭衍也脫了羽絨衣,“啪”一下掛上了衣架,結果他這大衣太厚重,衣架失去了平衡,整個倒在了地上,三件衣服全掉了。
杜清明憋著笑,卓致文一臉無語。
蕭衍咳了咳嗓子,若無其事地扶起衣架:“穩重的人,連衣服都比輕浮的人重。”
這回杜清明沒憋住,低低笑出了聲音,朝卓致文使了個眼色,意思是你這小孩兒真有意思。
卓致文無奈地輕嘆一口氣,又按了按眉心,意識是沒辦法,就這逼樣兒,狗都嫌。
蕭衍見他倆眉來眼去的,心里極度不爽,哼了一聲,直接在主位坐下,并且拉開左右兩張椅子,勢必要把這兩人分開坐。
“自我介紹一下,”杜清明笑著說,“我叫杜清明,是致文的——”
“領導是吧,”蕭衍打斷,“上回介紹過了。”
蕭衍想起他小翁哥的叮囑,讓他掌控全場,于是他拿起菜單,問杜清明:“領導吃什麼?”
杜清明說:“我不忌口,不太能吃辣。”
“好,”成熟穩重的蕭衍掃了眼菜單,“那先來一個辣子雞,再來一個毛血旺。”
卓致文額角直跳,從蕭衍手里抽過菜單:“腦殘。”
服務生在一邊直冒汗:“帥哥,我們這邊是淮揚菜,沒有辣子雞和毛血旺。”
“不用理他,”卓致文說,“不用了,上野菜羹、糖醋魚、梅子排骨、腰果蝦仁、清炒蘆筍尖、東坡肉,再來一份揚州炒飯。”
服務員看向坐在主位的蕭衍,問他:“那就這些?”
蕭衍謹記“掌控全場”四字箴言,點頭道:“就這些吧,我也想點這幾樣。”
杜清明實在沒忍住,又笑了。
這家店上菜的速度很快,蕭衍在床上躺了一天,沒吃什麼東西,這會兒餓的不行了,炒飯還沒吃幾口,杜清明忽然說:“今天讓大家一起吃飯,是為了慶祝一件大事。”
蕭衍轉頭問卓致文:“你升官了?”
卓致文抬手捻下他嘴角的一粒米:“借你吉言。”
杜清明放下筷子,鄭重地說:“是為了慶祝我求婚成功。”
蕭衍手里的勺子掉到地上,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大腦和身體在那瞬間陷入了空白,蕭衍覺得自己像是一臺壞掉的機器人,全身上下都失去了知覺。
“你——”他看著卓致文,從喉嚨里擠出艱澀的幾個字,“你答應他了?”
“傻|逼,”卓致文哭笑不得,“他求婚的對象是我哥,我親哥。”
僵硬了半分鐘后,蕭衍淡定地點頭:“恭喜。
”
然后他站起身,十分沉穩地說:“抱歉,我去下洗手間。”
如果他走出包廂時的動作不是同手同腳,那麼他的反應看起來還挺自然的。
“情敵突然變成了追求對象的親哥的未婚夫,怎麼辦!”洗手間里,蕭衍給翁施打電話,“操!怎麼會這樣!”
翁施也驚呆了:“你是說那個野男人,他是卓科長哥哥的未婚夫?你一直都誤會他們了?”
蕭衍直抓頭發:“現在怎麼辦!飯才剛開始吃!”
“鎮定,鎮定,弟弟,你現在一定要鎮定,”翁施做了兩個深呼吸,“你先回憶回憶,你剛才的表現怎麼樣?”
蕭衍回想他剛才都做了什麼,弄掉了杜清明的外套,說杜清明是輕浮的人,搶先坐主位,給不吃辣的杜清明點辣子雞和毛血旺......
“我剛才的表現,”蕭衍咽了口唾沫,誠實地說,“挺傻|逼的。”
“沒事,沒事,弟弟,你現在還來得及彌補,你才十八歲,還是個孩子,他們不會和你見怪的。”翁施勸解他。
蕭衍立即瞪大雙眼,什麼還是個孩子,他都成年了,已經是個男人了!
......算了,還是做個孩子吧,去他媽的成熟穩重!
“從現在開始,你別想著什麼成熟穩重了,重點要展現你的乖巧懂事,”翁施說,“記住,一定要乖巧。”
蕭衍重重一點頭,臉上出現了一種視死如歸的決絕:“好。”
回到包廂,蕭衍一進門,微笑著打招呼:“清明哥好,致文哥好。”
“好。”杜清明抿著嘴笑。
卓致文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你犯什麼病了?”
蕭衍在最靠近門的位置坐下,卓致文問:“你不是坐這兒嗎?”
“不不不,”蕭衍連連擺手,“我當時年少無知,才坐了主位,實在是很不懂事,現在我成長了。
”
卓致文無語:“你就出去五分鐘的功夫,你就成長了?”
“五分鐘的成長,”蕭衍憋了小半晌,憋出來一句,“怎麼不算成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