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的是一位年輕人,全身名牌,還古怪地戴著一副墨鏡,遮住了半邊臉。
我告訴他:“到廣場美甲店。”
司機挺健談,問我:“兄弟,大雨天應該是去接女朋友吧?”
我問:“你怎麼知道呢?”
司機笑了笑:“你帶兩把傘,其中一把是女士花傘,肯定接女朋友!”
我尋思這家伙帶乘客多了,觀人識物都快成人精了,不由地稱贊他厲害。
司機說:“我之前也有個女朋友,長得可漂亮了,可惜就是床上功夫太厲害,吃不消,后面我都萎了。”
我差點笑出聲來,他也太無聊了,啥破事都往外聊。此時,司機開始轉彎,我一看,路不對,就說:“哥們,你開豪車應該不差這點錢,咋還帶我繞路呢?”
司機說:“哪能呢!城市內澇嚴重,前面積水過不去。我總不能為了一單客人,把車給廢了!”
我也不了解前方路況情況,就催他快一些。
司機卻不緊不慢地開著,嘴里繼續說著他女朋的事:“后來我跟她分手,但你猜怎麼著,離開一天,我就受不了,想她了。”
“你不是已經不行了嗎,要啥自行車!趕緊治病唄。”我忍著笑說道。
司機解釋:“因為我發現離開她之后,我突然生病了。”
“啥病?”我忍不住好奇。
司機聞言,把墨鏡摘開,轉頭對我笑了一笑。
我一見他那副尊容,差點沒嚇哭!
整張臉像枯樹皮一樣,又黑又皺,活脫脫像一具棺材里風干的干尸!
隨后,司機又咬牙切齒地說:“我病成這樣!你說你會不會像我一樣?!”話音剛落,他開始用手撕整張臉上的皮肉,將一大片腐朽的皮肉向我臉上蒙來,邊蒙邊厲聲地問道:“你說你會不會像我一樣?!你說你會不會像我一樣?!”
我渾身血都涼了,趕緊去開車門。可車門卻如同被電焊了似的,怎麼也打不開,情急之下,我拿起傘,向他狂掄,并語無倫次地大罵:“臥槽,我們不一樣!”
那司機卻絲毫不畏懼,他也不弄我,只是將全身的皮肉一大片一大片地撕下,面目猙獰地繼續朝我身上貼,別貼還邊說:“我女朋友是蘇大美女秋玉如,你想不想玩?!你想不想玩……”
我嗚哇大叫,拼命地往外撕那些惡心的皮肉,全身大汗淋漓。
可司機不管不顧,繼續瘋狂地撕著皮肉貼我身上。
舌尖血能辟邪。
情急之下,我狠咬舌尖,往他臉上狂噴。他被噴的滿臉血刺呼啦,卻一點作用沒有,那張半骷髏半腐肉的臉,被噴上星星點點的舌尖血,愈發顯得恐怖。
他光顧著撕皮肉,沒控制方向盤。
忽然之間!
“砰!”一聲響。
汽車好像撞到了一桿電線杠。
一撞之下,汽車竟然散架了,而且,整個畫風急轉。
沒有輝騰車。
沒有司機。
沒有撕皮肉的恐怖場景。
我一個人,孤零零地在大馬路的十字路口,渾身光溜溜的,只穿了一條內褲,四周的大雨傾盆而下。
衣服,好像全被我自己給撕扯掉了。
剛才什麼情況?!
“滴滴……”
身后的汽車鳴笛聲響起。
“你神經病啊,不要命……咦,左哥,怎麼是你?”一個熟悉的女性聲音響起。
回頭一看,竟然是已經瘦下來的李小小。
李小小解決啖腐鬼之事后,瘦回了原來的樣子,活脫脫一個超級大美女。
她美眸忽閃,不顧雨水,頭探出車窗,滿臉羞紅又驚奇地瞅著我。
我不敢確定眼前這個李小小是人是鬼,“媽耶”一聲喊叫,撒丫子狂奔。
李小小在后面急道:“左哥,你咋了,上車啊……”
我跑了大概幾里路,李小小的車在后面追了幾里路。
直到我看到建華街道熟悉的路口,邊上還有三三兩兩的行人撐傘急匆匆走過,才確定剛才遇邪之事已經徹底過去了。
周圍撐傘的人紛紛轉過頭來,神奇地看我只穿一條內褲在雨中裸奔。
“左哥,快上車啊!”李小小在后面急道。
我一咬牙,上了車。
李小小靠邊停下,臉紅紅地問:“你到底怎麼了嗎?我本來路過去買點夜宵,卻看見你一個人站在十字路口,在雨中瘋狂地脫自己衣服,嘴里還大喊大叫……身上就剩一條那什麼了……”
我驚魂方定,尷尬地解釋:“沒什麼,我他媽剛才在練氣功呢!”
李小小聞言,捂住嘴笑道:“啥氣功這麼變態?”
我沒吭聲,看了一下自己的狼狽樣,胸前道符濕透了,腳上也磨出了水泡,敢情剛才根本沒啥輝騰車,也沒墨鏡司機,自己中邪之后一路淋雨走過去的。
衣服全撕扯光了,手機倒還牢牢抓自己手中。我尋思現在穿條內褲,實在不雅觀,便問李小小:“那什麼……小小,你車上有多余衣服嗎?給我遮遮體。”
李小小從副駕駛拿出來兩件衣服:“剛好車上有我以前胖的時候穿的睡衣,你肯定能穿的下,不過……就是蕾絲花紋的。”
我尋思別說蕾絲花紋了,就算他媽黑絲襪我也得套上去。
在后座穿好衣服,還別說,挺合身。
我對李小小說:“你趕緊送我回鋪子,我練功有點走火入魔,必須回去打坐調養。”
李小小說一聲好嘞,油門一踩,送我回了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