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視線落在我手上。
我笑了笑:「沒事,小問題。」
秦玉看起來還想再問幾句,結果電梯門開了,瞬間涌進來很多人,他只得作罷。
我被人流擠到了電梯的最里面。
手機在這時剛好響起新消息提醒音。
閨密在微信里問:【你到哪兒呢?】
我回:【A 棟 3 樓,等人上電梯。】
她秒回:【在 B 棟,不是 A 棟。】
嘶,我瞅著眼前烏泱泱的人頭犯難,好在她立刻又發來一句:
【你在 7 樓下,從回廊過來。】
我連忙叫住站在電梯按鈕面板前的秦玉:
「秦玉,快幫我按一下 7 樓,謝謝呀。」
秦玉背影肉眼可見地一頓。
臨到下電梯,我從秦玉身旁路過,他驀地出聲:「陳辭知道嗎?」
我條件反射回了一嘴:「關他什麼事?」
怕耽擱電梯里其他人的時間,我忽視了秦玉酷似便秘地欲言又止。
「走了走了,再見啊。」
我長發一甩,瀟灑地左轉進入長廊。
進入視野的赫然是一群躺著的、坐著的、被丈夫攙扶著慢慢走的準媽媽。
我:「……」
誰知道,婦產科和內科在不同樓的同一層?
看著藍白條紋衣下圓滾滾的隆起,聯想到秦玉的幾番欲言又止,我陷入了絕望。
希望秦玉能回想起自家醫院的奇怪構造,但不幸的事,他沒有。
因為陳辭的電話打了過來。
「秦三說碰見你在醫院婦產科,你還一個勁地捂肚子……你是不是懷了?」
我:「你是當自己多厲害?」
陳辭一噎,再開口時語氣還真帶上了點羞澀:「還好吧,也就那樣啦。」
「……?」
「你真覺得我還行?」
「……嘖。」
這人傻的吧,聽不懂好賴話?
我瞬間有點想惡作劇。
「是的,懷了。」
我話鋒一轉。
「不是你的。
」
陳辭的笑聲戛然而止。
沉默,是今天無線電的康橋。
但有一說一,闌尾本來就是我自己原裝的。
許久,陳辭:「啊?」
「我打算生下來。」
確實一會兒就要跟醫生預約手術時間。
「江沁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秦玉不是都看見我來醫院了?」
走過回廊,我看到了等在盡頭的閨密,遠遠朝她招了招手。
電話里陳辭徹底笑不出來了。
「這麼重要的事你不跟我說?」
「你是我誰呀,憑什麼跟你說。」
「所以不是我還能是誰?!」
我直接掛斷電話,順手關機。
猜去吧,一猜一個不吱聲。
我挽上閨密的手,邊走邊笑。
還能是誰的?
「呵。」
麻辣香鍋的。
9
隔日下午術后兩小時。
麻藥勁剛緩過去。
一名小護士跑到病房里:
「江沁在嗎?」
「是我,怎麼了嗎?」
小護士明顯松了口氣,但語氣還是透著隱隱的不安:「你快給你老公打個電話吧。」
我:「啊?」
「他在婦產科賴著不走。」
我:「啊??」
「14:35 開始的那臺手術,孕婦情況不好大出血,他在手術室門外嚎得比孕婦老公還凄慘。」
啊不出來了,我火速掏出手機。
再不快點,怕他被人家老公打死。
再見面陳辭依舊留著寸頭,就是黑了一點,五官變得更深邃立體,身材也變得更緊實。
像只蓄勢待發的黑豹。
挺帥,短暫嘶哈嘶哈幾聲表示尊敬。
嘶哈的代價是扯到了傷口。
陳辭順竿子上爬,非得留下來陪床。
后來他不知道在哪個病房看見了什麼,回來目光心疼、腦袋抽風地問我:
「寶寶你每次起床傷口痛不痛?
「要不要就在床上上廁所?
「我下樓去買個盆兒?」
我是忍了又忍。
才讓自己沒有罵得很難聽。
出院那天,閨密來接我,開心得滿面紅光:「今晚在我那兒開派對啊,慶祝你出院。」
她比了個手勢,朝我擠眉弄眼。
「請了三十個男模。」
這是慶祝我出院嗎?我都不忍心拆穿她。
陳辭本來含笑著立在一旁致力于當田螺小伙,一聽「男模」瞬間不淡定了。
「我也要去。」
他三步并作兩步跨步走來。
閨密擰眉:「你也對男模感興趣?」
我恨不得把她腦瓜子拆開做一次系統殺毒。
陳辭面不改色:「我給你們當司機,送你們到了就走,不打擾你們玩。」
閨密表示只要不跟她搶男模怎樣都 OK。
而我?呵,免費的司機不要白不要!
10
地址在閨密名下的山間別墅。
風景不錯,私密性也強。
陳辭話說得好聽,結果到地方了卻不肯走,坐在吧臺喝悶酒。
悶一口酒,就盯我一眼,把我和男模們的互動當下酒菜似的,低氣壓方圓一米內無人敢靠近。
最后成功把自己灌醉,喜提樓上客房一間。
而我本來就是做樣子給他看,等人走了,自然是舒舒服服窩回了客廳的沙發上。
這時手機傳來消息提示音。
蔣昗給我發了一個 2 分 12 秒的視頻:
【給你看個好玩的。】
畫面上,是淚流滿面的陳辭。
我有些錯愕地眨了眨,點擊播放。
熟悉的嗓音帶著哭腔頓時在耳邊回蕩:
「江沁,你別給陳辭寫情書,他就是個傻逼,不值得……嗚嗚嗚,這怎麼還缺了一塊啊,拼不完整了怎麼辦?」
那人跪在草地上,看樣子也是喝醉了,手里撿著碎紙一張張地比畫,頗具喜感。
蔣昗:【當時當看笑話錄的,思來想去還是發給你看看。
】
我啪啪摁字:【哪里來的情書?】
【上個月去美國看人,傅昀托我和秦三給他帶過去,我們可沒偷看啊,是陳辭自己邊哭邊嚎,我們才不小心聽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