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嘴上反駁,我的心跳卻還是因著小姑娘問的那句話,而驟然加速。
……
不知為什麼,上次砸硬幣事件過后,我已經很久沒見過裴天罡了。
我捧著日歷數了有數,卻發現,其實不過是一周多。
似乎也沒有很久。
剛巧今天生意也淡,我獨自坐在柜臺前胡思亂想。
再沒忍住,給愛吃瓜的保鏢大哥發了條微信:
「秦哥,有瓜嗎?」
提起瓜,秦大哥幾乎秒回:
「那你算問對人了,還真有。」
然后,秦大哥便不知躲去了哪,繪聲繪色發語音給我講了一個所謂的勁爆大瓜。
其實算不上什麼勁爆。
但是,聽的我有點胸悶。
他說——
最近裴天罡之所以一直沒出現,是因為住院了。
住院原因依舊很抓馬,他最近天天去臨街的店里按摩,而且每次專點一個小妹妹的鐘。
終于。
在上次按摩時,不知怎麼胳膊被按骨折,這會正住院呢。
我傷心又無語。
什麼摩能把胳膊按骨折了?他讓人家給他踩胳膊了嗎?
16
退出微信,我拿筆戳著白紙泄憤。
我說怎麼這段時間不見他過來,原來是有的別家小姐姐給按摩。
回過神,才發現面前的白紙已經被戳了個稀巴爛。
我忽然又些煩躁,將紙團成一團,扔去了垃圾桶。
——
中午,員工們三三兩兩地買飯回來,可我趴在柜臺前,卻沒什麼胃口。
正出神時,面前忽然多了一份隆江豬腳飯。
我疑惑抬頭。
年輕的男孩子面容姣好,此刻單手隨意搭在柜臺前,低頭看著我笑。
「姐姐有心事?」
他笑,將飯朝我面前推了推,「那也要好好吃飯。」
我愣了兩秒才算回過神。
這是我們店前兩天新招的男技師周笠,來暑期兼職的男大學生。
他家開了多年足浴店,過去假期沒少幫家里看店,也會些手藝,剛好店里最近也實在缺人。
自從他來店里,每天在我面前一口一個「姐姐」地叫著。
回過神。
我把飯推了回去,「我不餓,謝謝。」
一個裴天罡把我一顆心攪得亂七八糟,我是真的沒胃口吃飯。
被我推回,周笠也不惱,把飯放去了柜臺的角落處,還折身回去給我接了杯溫水。
「不餓就先放在這,一會餓了吃。」
說著,一杯溫水放在了我面前。
周笠輕笑,「記得喝水。」
說完,他也不過多糾纏,朝我笑了笑便離開了。
而我自始至終連個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17
幾天過后。
裴天罡來了。
他進門時,我正坐在柜臺前啃蘋果。
聽見腳步聲,我咬著蘋果抬頭,便看見他逆著光走進來。
手一僵,蘋果掉落在地,咕嚕嚕地滾到了他腳邊。
裴天罡彎身撿起來,抬手遞給我。
可我沒接。
不知為何,之前天天盼著他來,今天他真來了,我卻莫名地想起之前秦大哥給我講的那些瓜。
我瞥開目光,聲音悶悶地,「臟了,不要了。」
裴天罡卻挑挑眉,「扔了多浪費啊。」
說著,他扯起柜臺上的紙巾擦了擦,徑直咬了一口。
「還挺甜。」
我倆面對面站著,我卻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氣氛正僵持,周笠忽然出現了。
他手里端了杯紅糖水,見到裴天罡怔了下,隨即走到了我面前。
「姐,你最近生理期不舒服,這是剛泡的紅糖水,趁熱喝。」
我人都傻了。
我是生理期沒錯,他怎麼知道的?
我還沒開口,一旁的裴天罡便替我把話問了出來。
他眉一皺,將周笠上下打量一番,「人家小姑娘生理期,你怎麼知道?」
周笠沒理會他。
把紅糖水放在我桌上,他朝我笑笑,「那天路過,剛好聽見你和店里的陳姐說生理期肚子疼,就默默記下了。」
說著,他又變戲法般掏出一個精致小巧的暖水袋,「熱水接好了,姐姐肚子疼的話,就用它暖一下。」
又是之前的路數,示好過后便離開。
既讓我知道他關心我,又不過分糾纏,讓人說都說不出個什麼。
我正想讓他把紅糖水拿回去時,再度被裴天罡搶了先。
他叫住周笠,問道:「你是這的技師?」
「是。」
裴天罡點點頭,從錢夾里抽出一小沓人民幣拍在柜臺上,「給我辦個包月,以后我來就指定他了。」
說著,他朝周笠揚了揚下頜。
「走吧。」
18
接下來的日子,裴天罡天天準時來我們店里,什麼都不做,專點周笠的臺。
周笠越向我示好,他點的時間越久,甚至到后來,我開店他準時來,關門他準時走,中間一整天的時間,都點了周笠的鐘。
我甚至都有些懷疑,裴天罡是不是看上了我店里這位男大學生。
所以。
有一次我實在沒忍住,借著給他送茶水的由頭,去了裴天罡的包房。
結果……
裴天罡躺著睡覺,周笠坐在一旁玩游戲。
倆人竟是無比的和諧。
我在門口杵了半晌,又默默離開了。
這種詭異的搭配,一直持續到了一周后。
周五這天,一天沒出現的裴天罡終于在我快關店時出現。
身上挾著幾分酒氣。
裴天罡喝醉了。
一進店,他便徑直走到了柜臺前,右手搭在柜臺上,叩著手指在桌上敲了敲,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最后,這人也什麼都沒說,只是略顯煩躁地揉了下頭發,然后伸手指了下周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