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哭著說:「沒有,我再也不敢惹你了,我祝你的孩子平平安安,長命百歲,你放過我吧!」
我笑了。
他們已經沒有了一開始桀驁不馴的樣子。
帶著劇組的招牌過來,平日里橫行霸道慣了,以為誰都要供著他們,擺出一副囂張跋扈的樣子。
但無論什麼身份的人,都不該招惹不想活的人。
我說:「抱歉啊,我不喜歡你的祝福,因為你沒有資格祝福我的孩子。」
我舉起滅火器,而就在這個時候,導演忽然動了,狠狠撲向了我。
我感覺肚子一疼。
原來是他撿起了我剛才丟掉的手術刀,捅進了我的肚子。
他猙獰地說:「老子這是正當防衛!你最大的錯誤,就是不該丟掉刀!」
我搖頭說:「我沒犯錯, 沒有她的日子, 我活不下去, 這是我正確的選擇。」
導演愣住了,而我已經把滅火器狠狠砸在了他的腦袋上!
導演痛得一手捂住頭, 一手拿著手術刀, 連刺了我的腹部好幾下。
我看著那手術刀一次又一次捅進我的肚子,再帶著鮮血拔出來。
我有一種解脫的感覺。
最終, 導演先倒在地上,痛苦地慘叫起來。
但是我手上的動作沒停。
我一次又一次, 把滅火器砸在了他的頭上。
剛開始的時候, 導演還會慘叫,還會掙扎。
但是漸漸的, 他連抵擋的力氣都沒有了。
直到導演完全斷了氣, 醫院的保安已經來了。
他們站在遠處呆呆看著我,每個人都是拿著三千塊的月薪,沒有人愿意為此拼命。
我捂著腹部坐在地上, 只覺得力氣越來越弱, 眼前也陣陣發黑。
我掙扎著爬起身, 拖著即將死去的軀體,走向了搶救室。
一路上, 我走得跌跌撞撞。
當我終于來到病床旁, 我看著床上的老婆,伸出手, 輕輕撫摸著她的臉。
我說:「怎麼睡覺的時候,連眼睛都不閉上呢?」
我低下頭, 深深吻住了她。
手溫柔地為她蓋上眼睛。
我抱著老婆,努力也爬上了病床, 與她相擁在一起, 輕聲說:「真巧, 我們都是被開膛破肚, 雖然你總覺得我的笑話不好笑。」
我抱著她, 想嘗試嗅到她頭發的味道。
可我累得已經連嗅覺都感受不到了。
她原本是冷冰冰的,卻與我的體溫越來越接近。
我牽住了她的手,在她耳邊輕聲呢喃。
「我哥哥一直沒有孩子,去醫院查過了, 醫生也說沒辦法。他好想有個孩子,如果我們的孩子活下來了,他會替我們好好照顧小孩。」
我抱緊她,咬了咬嘴唇,繼續呢喃。
「可如果寶寶沒活下來, 那我們是不是一家三口可以團聚了?呸呸呸, 我烏鴉嘴,不會成真的。」
我緊貼著她的臉,心里泛起一陣酸楚。
我小聲嗚咽:「每次我說錯話, 你都會捂住我的嘴……怎麼你這次……不捂了呢?」
我抱著她的手, 貼在我的手上,就仿佛她還活著的時候。
我覺得好累好累,已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只能緊抱著她,讓自己的意識逐漸放空。
一切都越來越黑, 我聽不見聲音,也看不見四周。
但我能感覺到,她就在我的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