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燦,你在做什麼?為什麼整個床鋪都在抖?”
下鋪的隊友以為我在做什麼奇怪的事情,起哄似的一把掀開我的被子,搶過我的手機,露出失望又疑惑的神情。
“莫呀?你怎麼還在看承俊前輩?”
我把手機搶過來,莫名心虛:“隨手刷到的綜藝,還挺有意思的。”
隊友信了,又躺回自己的床上:“宰燦吶,明天還有行程,早點睡吧。”
我點頭答應他,但其實睡意全無,又把耳機戴了回來。
這哥真的好好笑啊。
“我們什麼時候也能參加綜藝呢?”
要是有機會和這哥同臺,一定很有意思。
下鋪傳來輕微鼻鼾,看來沒人再回答我了。
明朗漫畫男摘下面具的那一刻,我驚掉了下巴。
真不是綜藝反應,實在是我沒想到這孩子唱歌也能這麼好聽。
最怕rapper唱情歌,同臺的女評審露出姨母笑,溢美之詞說了又說。
他把頭發全梳了上去,但露出白白凈凈的臉蛋還是很乖巧,聽著別人評價時手指緊緊攥著麥克,抿著嘴角,可愛極了。
我忽然很想沖上去,揉一揉這孩子圓圓的腦袋瓜兒。
“輸了也沒關系,恰累噠,wuli孩子。”
我很想對他這樣說。
想法從腦海冒出來的時候,嚇了一跳。
我和這孩子還沒有那麼親。
只是送過飲料的關系。
首爾很小,大韓民國的愛豆卻有成千上萬個,也不知道宰燦還記不記得我。
十個月,距離我合同到期還有十個月,如果這段時間狗屁公司給我安排的行程,能有一兩個和這孩子對上,我倒是會很感謝。
不過,公司如果真的這麼合人心意,我還解哪門子的約呢。
籍籍無名的歲月難熬,卻也轉瞬即逝,在和成員們告別走出公司后,我如釋重負,卻也艱難地正在適應名字前面沒有前綴的獨立身份。
樸棲含未來何去何從,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所以當征兵令和試鏡邀約一起送到我手上時,我腦子很亂。
“去唄,反正你入伍之前也沒什麼安排。”朋友這樣勸我。
“可這是BL,原著的尺度也很大。”
“那怎麼了,難道你還歧視這個?”
“當然不是。”
“那不就得了,去拍唄,在正式退圈之前留下一部主演作品也是不錯的,萬一真和你搭戲的男演員擦出火花也不一定呢......”
我覺得朋友這玩笑開的有點過分:“呀,你是瘋了嗎?”
但其實,瘋的是我。
導演真的很有誠意邀請了我四次,甚至為我免去試鏡這關,我這才下定決心答應。
第一天劇本圍讀會的時候,我有些緊張,推開門,見到了早早等在那里的宰燦。
“宰燦怎麼在這兒?”
“我來演尚宇,哥呢?”
久違聽見這一句“哥”,我實在憋不住笑,心里感慨這趟來得值。
“尚宇啊,安尼呦,哥是宰英,張宰英。”
對于演技,我還算有天賦。
反正樸棲含那個傻瓜哥哥,至今還沒看出來,和他共同出演這回事是我蓄謀已久。
這哥長得又高又帥,人還有意思,現在就退圈,未免太過可惜。
蒙面歌王舞臺上,我摘下面具,看見這哥背著手探頭,嘴巴張大幾乎能塞下整顆雞蛋,樣子實在滑稽。
據說他把票投給了我,還,算有眼光吧。
那時候我還以為這哥真的是個鐵憨憨,沒什麼煩惱,直到從新聞上得知了他退團的消息。
那條帖子并沒有頂到熱門,底下的評論也是寥寥無幾。
KNK出道五年多了,并不是毫無知名度的組合,我忽然為他感到心酸。
酸著酸著又開始為自己擔心。
“宰燦吶,你想好了?”公司代表語重心長地提醒我,“現役愛豆里可沒有去拍這種題材電視劇的。”
“代表nim,我不想錯過這次機會。”
準確地說,是我不想錯過任何機會。
轉眼間,組合出道已經兩年多,還是毫無起色,元大哥受傷,汶溢不安癥,我總覺得留給Dongkiz的時間并不多。
與其默默無聞熬到解散,不如就下海游一圈唄。
和那位傻瓜哥哥一起的話,倒也并不是很煎熬。
“宰燦吶,棲含還是給了拒絕的答復,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導演nim,再聯系最后一次吧,如果最后張宰英真的不是他,我也認了。”
那時候我心中忐忑,比導演還焦急等待這哥的回復,幸虧這傻瓜哥哥關鍵時刻沒犯傻,拍攝前一周進了組。
于是就有了戲劇性的那一幕。
哥指著我,細小的桃花眼頭一次瞪得那麼圓。
“宰燦吶,你怎麼會在這兒?”
“尚宇,你是尚宇?”
“內,hiong。”
內,張宰英,我等你好久。
夢寐以求的角色和搭檔都得到滿足,居然是這樣美妙的心情。
整部劇的拍攝周期并不長,我和棲含哥卻像是認識了很久,拍攝時也露出難得的默契。
劇組的工作人員都調侃,說我們比起相見恨晚的朋友,更像是一對曖昧期欲擒故縱、你來我往的情侶。
我留心去觀察傻瓜哥哥聽見這話時的反應,仍然咧嘴笑著,于是我也跟著他笑。
感情戲,比想象中簡單多了嘛。
可愛就兩個字,我已經說膩了。
宰燦真的很會撒嬌,是那種無意間流露出的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