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牲!畜牲!老子打死你!打死你…”
等磨刀的那人,在周鵬手上徹底的暈死了過去,他一直懸的一顆心,才終于放了下來。
想起這里還有一個受害者,眼睛也不敢亂瞟。他脫下自己的外套,就順著哭聲傳來的方向扔了過去。
周鵬:“我們是警察,別怕,你先把衣服穿上吧。”
說完他就蹲下來,抽出疑犯的皮帶,把人捆綁起來。
忙完這些,周鵬才有空打量這間,十分簡陋,卻充滿了罪惡和泛著惡臭的地下室。
墻面上,房頂上,全是血液噴濺的痕跡,有些顏色成了暗紅色,有些還是鮮紅一片。
墻角寬大的木桌上,剛磨好的剔骨刀,十分晃眼。
滿是刀痕的桌面上,還有帶著血肉的碎骨頭渣子。
破碎的,帶著血跡的女性衣物,散落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周鵬閉了閉眼,想吐。
他來到胖子這邊,拉住他:“注意別把人打死了,咱們為這種人犯不上,打死了也太便宜他們了。”
“呸,踏馬的!累死爺了。”錢胖子停下來,抹了把頭上的汗。
院內的那條狗媽媽,卻沒有停下,它就像瘋了一樣,在兩個倒地不起的人之間來回跑著,撕咬著,哭著…
兩人也不去管,就任由它發泄。
那個受害的女人,一直把頭深埋在華生身上,小聲的嗚咽著。
華生輕輕的搖晃著尾巴,任由她抱緊自己,偶爾還伸出狗爪子,在哭泣的女人身后拍一拍。
對于已經受到傷害的人來說,這個時候無論說什麼,都是蒼白且無力的,他們更需要的是發泄和陪伴。
但這個地下室,是真的不能再待下去了。
嫌疑人已經暈死過去,錢家豪和周鵬不想扛人上去,就把兩人捆綁結實,扔在了地下室。
上到地面,周鵬去把院子的大門打開。
狗媽媽沉默的去給已經醒來的幼崽們喂奶。
三人一狗,就安靜的坐在昏暗的院子里,等待著救援人員的到來。
此時正是黎明將至。
最先趕到的是秦隊,他滿眼復雜的看著面前,精神萎靡的兩個人。
事情的經過,他在電話里就已經聽錢胖子大致說過,剛才做筆錄時,他又旁聽了一遍,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地下室他去看過,隊員們對院子進行搜查時,也發現了不少東西。
哪怕是痕檢科和法醫部門的同事,還沒有出檢驗報告,他也能確定,這不是一起簡單的搶車傷人案。
而是一樁復雜的連環殺人碎尸案。
這種大型的惡劣案件,一般都要經過精英團隊,用長時間的調查走訪,才能夠偵破。
而這兩個初出茅廬的小子,公認的刑警隊草包、吉祥物的存在,竟然只用了短短一天,就破了這樁大案。
他還能說什麼。
還是想想退休的事吧。
見兩人不僅一身狼狽,還一臉困倦的眼皮都快睜不開了,秦隊長就拍了拍周鵬的肩膀:
“辛苦了,我讓人先送你們回去,給你們放一天假,今天就在家好好休息。”
“兩個臭小子,明天記得過來上班,我給你們請功。”
周鵬暈暈乎乎的點了下頭,打了個哈欠正要上車,忽然又想起什麼。
他來到那個簡陋破舊的狗窩前,正在哺育的狗媽媽,只是微微抬頭看了他一眼,就又趴了回去。
“我們要走了,你要一起麼,我家挺大的,也很自由。”
狗媽媽轉頭看向地下室的方向,怔愣了很久,直到聽到幼崽的哼唧聲,它才回神,去給幼崽舔毛:
(寶寶還沒出生時,主人…她就給寶寶起了很多的名字。)
那雙冰藍色的眼睛,直直的看向周鵬,溢出淚水:(狗不想再有第二個主人了。)
周鵬的喉嚨有些發哽。
他輕輕點頭:“我叫周鵬,家里養了一只叫華生的邊牧,你見過它,你愿意和我做朋友,住到我家麼。”
狗媽媽伸出一只爪子:(汪狗叫小雪,有四個寶寶,愿意和周鵬做朋友。)
周鵬握住小雪的爪子:“我的朋友,我保證,你是自由的。”
周老太爺今年75歲,已經很少過問公事了,年齡越大就越惜命,也更愛養身。
午后小睡了一會后,老太爺就去了花園里散步。
老伴死的早,兒女又都要忙碌公司的事,從小養在身邊的兩個孫子,也不愛在家待著。
周老太爺心說:你們不愛來,我還懶得搭理你們呢。
整個就是一老小孩的脾氣。
周老太爺散步,自然有管家和護工陪著,想拿這份工資,不僅要專業過硬,口才和眼色也不能少,保證讓老人家身心舒暢。
幾人正有說有笑,邊走邊看,管家口袋里的電話突然響了,聽鈴聲就知道,是周老太爺的手機,來電顯示是李老狗。
管家不敢怠慢,忙把手機交給老太爺:“先生,是李部長的電話。”
周老太爺一驚,力度沒拿捏好,一朵名貴的花就這樣被他揪了下來。
他看著手里的花,感覺自己的心都在滴血:“唉呀晦氣!太晦氣了!是不是那兩個臭小子又闖禍了?阿鵬這不是才出院麼?!!”
唉不是很想接這個電話呢。
為了那兩個臭小子,他已經在李老狗面前,說盡了好話,也丟盡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