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還有更多的人進過那個房間,彭巖的哥們,彭巖的客戶,甚至彭巖的親朋…
朗冬晴就像彭巖手中的小玩意一樣,他高興或不高興,都可以送出去,再收回來。
她逃,她求助,她報警,沒用,全都沒用。
因為,彭巖說她有妄想癥。
朗冬晴在父母突然離世的時候,是有一陣子那種情況的。
她總覺得父母并沒有離開自己。
也確實是去看過心理醫生。
如今,彭巖拿出了當時心理醫生開的診斷證明,成了壓垮朗冬晴的最后一根稻草。
每當有人在時,彭巖都表現的逆來順受,對朗冬晴予取予求。
在外人眼中,她就是不懂事,就是瘋子。
而彭巖就是天下最包容,最癡情的好丈夫。
朗冬晴無親無故,身無分文,又有精神疾病,癡情不悔的丈夫彭巖,自然而然的成了她的監護人。
彭巖對朗冬晴的管控很嚴格。
怕她尋死,不僅鎖著她,關著她,安裝監控,從不給她吃飽,還讓父母二十四小時輪流盯著她。
就這樣過了兩年,朗冬晴逐漸被迫斷了所有的社交,與外界失去聯系,連家門都很少出去。
大概是她表現的很聽話,又或是彭巖想玩點新花樣。
今天,彭巖讓朗冬晴打扮了一下,帶她出來見了兩個人。
男的叫施長林,女的叫田招娣,也是一對夫妻。
四人開車一起去了郊外,找了個偏僻的地方,玩起了交換的游戲。
天黑回來,路過燒烤店時,那對夫妻說要請他們吃東西。
彭巖和那個田招娣正是濃情蜜意的時候,很爽快的就答應了。
點餐時,他們旁邊也來了一桌人,不但脾氣不好,還會當著他們的面開黃腔。
彭巖和施長林對這種不痛不癢的挑釁,非但不反感,還覺得有點興奮,兩人跟縮頭烏龜似的,一直不吭聲。
他們不回應,那些人也就越來越過分。
麻木的朗冬晴,突然就想試一試,試試自己能不能借刀殺人。
所以在對方動手動腳時,她突然抄起了酒瓶,用盡全身的力氣,砸在了那個人的頭上。
朗冬晴當時想的是:哪怕是殺人坐牢,她也認了。
只要能擺脫彭巖,怎麼都行。
可惜,她這幾年已經被彭巖折騰廢了,一副病怏怏的樣子,根本沒多少力氣。
突然被砸的那人,連眼睛都沒閉一下。
彭巖當即就過來抓住了朗冬晴的手。
他看著她的眼睛,充滿了怒火,隨即轉頭再看向那個被砸頭的人時,又露出了個熟悉的笑臉來。
朗冬晴瞬間就明白了,他想要干什麼。
先道歉,說她有病,打感情牌。
如果不管用,就把她推出去平息怒火,只要不玩死就行。
朗冬晴再次爆發,用了自己最大的力氣,趕在彭巖道歉前,撲過去胡亂的甩了一巴掌扇出去,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打到人。
她就像一個真正的瘋子一樣,拼命的打拼命的叫。
她的行為,成功的激起了對方的怒火,讓雙方打了起來。
朗冬晴看著周鵬兩人,無聲淚流:“如果…如果不是你們多管閑事,我就成功了吧…”
“當初是我傻,我蠢,我活該,我受這些懲罰,被打死了也挺好,可是…”
“可是…可是我爸媽他們是無辜的,他們是無辜的呀嗚嗚嗚…”
她做錯了什麼呢,她沒傷害過任何人,卻被曾經最愛的人,毀了一生。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朗冬晴無力的趴在桌子上,放聲大哭起來。
兩位女警的眼眶微紅,看著周鵬兩人欲言又止。
錢家豪站起來,聲音悶悶的:“我出去透透氣。”
“一起吧。”周鵬也站了起來。
此時外面的大辦公室里,已經沒有幾個人在了,燈也被關上了大半。
值班的人在打瞌睡。
鮑興同坐在旁邊,正在刷手機,見周鵬兩人從問詢室出來,他立刻就迎了上來:
“周隊,錢隊,哎呀你看今天這事鬧的。”
“兩位來瓊林可是喜事,怎麼也沒辦個宴認認臉啥的,搞的咱們自家人都不認識自家人。”
“那什麼…錢隊,我現在就把錢轉給你吧。”
若是以前,錢少爺根本不在乎這點錢,給了就給了。
可現在,錢少爺的心里非常的不痛快。
他不痛快,就不想讓鮑興同這種人痛快。
所以他利索的打開手機,面無表情的說:“那現在就轉吧。”
鮑興同爽快的轉了過去。
錢家豪看著新到賬的四十萬,扯了下嘴角:“利息這麼高的麼?”
鮑興同擺手:“多的那部分,即是賠罪,也是公司給兩位到瓊林的任職的賀禮。”
“哦”
錢少爺心說就這麼點錢,想辦的事倒是挺大。
鮑興同向問詢室那邊看了一眼,遲疑了一下才問:“周隊,錢隊,我兄弟他們都已經決定私了了,這還要拘留麼?”
錢家豪挑了下眉,譏諷:“你這個當大哥的倒是挺盡心盡力,這還沒關兩個小時的,就把你急成這樣了?”
鮑興同苦笑:“如果是別人,關幾天就關幾天,我不會多問一句,配合警方嘛,我懂。”
“但…我們公司領導的侄子也被帶過來了,就是被砸頭那個,這小子平時確實是有點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