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怎麼不知道我表妹有病?我看你他媽的才有病吧!”
“我們有醫生證明!”
“對!我們有正規醫院心理醫生開的診斷證明,警官,我兒媳婦她真的有妄想癥。”
“妄想癥?!我可從來就沒聽說過,妄想癥能分不清人的。你們這些法外狂徒,還真是什麼話都敢往外說。”
周鵬進去,就見里面已經站了不少人。
彭巖和他的父母,朗冬晴和姚瀟灑,還有拘留室的工作人員,看熱鬧的吃瓜群眾等。
沒想到姚瀟灑竟然來的這麼快。
這麼短的時間,他不但換服裝打扮,身后還跟著四五個人,像保鏢,又像助理,看起來就是有錢有勢的。
這服務態度…
周鵬真心覺得,那幾萬塊錢給的很值。
他沒有上前,而是和錢家豪一起找了個角落,繼續看戲。
彭巖被姚瀟灑一句話搞的,半天都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他目光沉沉的盯著姚瀟灑身后的朗冬晴看,像是要擇人而噬一般。
這個社會就是這樣,欺軟怕硬。
從前,彭巖仗著自己拳頭硬,仗著朗冬晴無人撐腰,他說什麼就是什麼,為所欲為。
現在碰見一個他更強勢,比他拳頭更硬的,他便也毫無辦法了。
那些所謂的真理,所謂的真相,不過就是靠誰的拳頭更大更硬,誰更不要臉罷了。
彭巖試圖打感情牌。
他看向朗冬晴的表情有痛苦,有糾結,有不舍:“…冬晴,我們結婚已經快六年了,不是一直都好好的麼?跟我回家吧,有什麼話咱們回家說,我都依你…”
彭巖那副斯文皮囊,配上他低聲下氣的懇求,讓不明所以的旁觀者看了,都忍不住心生憐憫。
“我說大妹子差不多就行了…”
“夫妻之間打打鬧鬧很正常,離婚就有點過了…”
“就是,現在的女人屁大點事,就會拿嬌…”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
為什麼?
為什麼這些人明明什麼都不知道,卻要幫著那個偽君子?
他們知不知道,自己隨意的一句話,就可以毀了一個人?
他們明明什麼都不清楚,就開開心心的站在了制高點,擺出一副諄諄教導的嘴臉,來指責她。
朗冬晴使勁的摳著自己的指尖,口大口的喘息著。
她感覺自己的腦子悶悶的,她想要尖叫,她想要大喊,她想要反駁…
“冷靜!”
一只手搭在了朗冬晴的手腕處,強硬的掰開了她已經摳出血了的手指。
是那天陪著周鵬兩人,一起參與問訊的女警。
朗冬晴慢慢的冷靜了下來。
對,她要冷靜,她不能大吵大鬧,更不能說出彭巖對自己做的那些事。
因為,那只會讓大家覺得,她確實有病。
“…冬晴,你難道一定要讓我跪下嗎?我啊!”
“打人了!打人了”
“你干什麼!兒子!兒子!你沒事吧。”
踢人的是姚瀟灑帶來的人,這人高馬大的,一身腱子肉。
他一腳踩在彭巖的胸口,一手一個制服住彭父彭母,環視眾人,地上惡狠狠的呸了一口:“干啥玩意兒?!都干啥玩意?!”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都踏馬的幾十歲還不懂?!”
“你們這麼心疼這玩意,那你們跟他回家過好了,非逼著人家妹子干啥?”
“不是又想搞封建那一套,逼良為娼哈?!”
“啥都不知,就擱這瞎逼逼,瞎逼逼…就顯得你們長張嘴了是吧?!!”
與壯漢身材不相符的,就是他伶利的快嘴。
他這一通不停歇的大嗓門輸出下來,旁人愣是沒人敢吱聲。
姚瀟灑走過來,蹲在地上看著彭巖,伸手在他臉上拍了拍:“你從前仗著我們冬晴父母雙亡,沒人撐腰,沒少欺負她,對吧?”
“你不是說她有病嗎?我現在就帶她去看最好的心理醫生。”
“哦…不只心理醫生,我還要帶她去做全身檢查,驗傷。”
“你最好祈禱她身上沒什麼毛病,也沒有什麼陳年舊傷,不然…你就給我等著瞧!”
姚瀟灑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語氣淡漠:“這婚是必須要離的,你就等著收離婚協議吧。”
女警適時把朗冬晴推了過去:“去吧,跟你表哥走。”
朗冬晴愣愣的看姚瀟灑,看對自己微笑鼓勵的女警,看向自己豎起大拇指的那個胖警官…
“我們走吧。”姚瀟灑過來在她頭上輕拍了一下。
朗冬晴握緊拳頭,渾渾噩噩的在幾人的擁護中離開。
“朗冬晴!”彭巖從地上爬起來,追上了出來大喊。
卻被一個壯漢給一把推了回去。
彭巖去求助工作的警察:“警官,不能讓她走,她根本就沒有親人!”
警察也愛莫能助:“對不起先生,我們要尊重當事人本人的意愿。”
彭巖大吼:“我去他媽的尊重,那女…我老婆有妄想癥!有精神病!她根本就沒有自主選擇的權利!”
“那人一定是騙子!我老婆她全家都死光了,哪來的表哥?你們還把她攔住!抓回來!”
已經出了門的朗冬晴突然停住腳步。
她等了一會,沒人來阻攔她。
她試探的邁出一步,還是沒人來扯她。
她小心翼翼的,走了一步一步又一步…
這次真的可以走了。
她的腳步越來越快。
她把那些惡心的聲音,遠遠的拋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