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周警官他們已經到了。”吳阿姨走過去攙扶她。
太太?
她是張綰綰?!
感受到周鵬兩人灼熱的視線,女人的腳步略有停頓,等坐到沙發上,也是側對著他們:“你們好,歡迎來家里做客。”
周鵬收回目光:“你好,我們是刑警隊的,今天來是有關于馮祖的事,想問問張綰綰女士。”
“冒昧的問一下,您就是張綰綰女士本人麼?抱歉,我沒有其他意思,主要是…您看起來和以前似乎不太像。”
張綰綰先是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然后從口袋里掏出一張身份證,放到茶幾上:
“…我出了點意外,不得不做去面部整容手術,樣子跟以前是不太一樣。”
整容?
周鵬和錢家豪對視一眼。
他們都想起了沈墨死前的那個手勢。
瓊林最大最好的整容醫院就是白天鵝了,而沈墨剛好就在那家醫院里有股份。
張綰綰會做全面部手術,說明她當時的意外肯定不小。
馮祖作為侄子,馮凌非作為兒子,去醫院看望她很正常。
這三人…會不會就是在那個時候有的交集?
張綰綰的身份證很新,看日期是半年前才補辦的。
周鵬把身份證還給她:“您知道,丈夫的侄子馮祖的事麼?”
張綰綰輕輕的點頭,用極度厭惡的語氣說:“他們…我是說馮玉關和馮凌非都和我說了。”
“其實馮祖一直都不太喜歡我,我們相處的時間也很少,他…就是雨夜屠夫那個惡魔…”
她越說聲音越低,慢慢的就出了神,不自覺的又去摸了摸自己的臉。
錢家豪觀察到張綰綰的這個小動作,莫名的就記起了自己小時候,因為意外突然變了外型,被迫孤獨:
“…張女士,你是因為自己突然變了一張陌生的臉,才不聯系以前那些朋友的?”
張綰綰苦笑:“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突然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周鵬心中一動,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照片,放到她眼前:“張女士,你看看這個,這是馮玉關父親和母親的合照。”
張綰綰拿起那張照片,定定的看了好久,猛然將照片扔了出去:“這根本就不是我,這怎的會是我呢?”
她抖著手,再次去摸自己的臉,口中喃喃自語:“…為什麼?為什麼?!”
似想求證什麼一般,張綰綰驀然站起來,沖到了沙發后的窗前,盯著玻璃里陌生的自己,呼吸漸漸急促起來。
周鵬看出了不對,再聯想到樓上被拉的嚴嚴實實的窗簾,心中立刻便有了猜測。
他急忙過去把窗簾拉起來,輕聲安撫她的情緒:“張女士,想想伯父伯母,你一定要冷靜,這一切…也許只是巧合。”
張綰綰抓住自己的衣領,大口大口的呼吸:“不是,這絕對不是巧合,馮玉關這個魔鬼是早有預謀的,一定是…”
周鵬趁機說明今天的來意:“張女士,我們是為了馮祖的案子來的,但兇手不只一個,如果你知道什麼…”
“不要說了!”張綰綰猝然低聲制止周鵬,她驚慌的四處看看,再次低聲道:“不能在這里說,他們快回來了…”
周鵬想了想:“你的手機…”
張綰綰飛快的搖頭:“手機必須在他們眼下,我才能用。”
“我…我可以出門,但他們會讓人一直跟著我。”
周鵬覺得攔住幾個跟著的人,對孔傲天他們來說,應該不是什麼問題:“那明天上午,我們在白天鵝旁的榮盛商城碰頭怎麼樣?”
“可以…但…”張綰綰剛要說些什麼,門口便傳來了動靜,她瞬時收了聲。
馮凌非開門走了進來,看見周鵬兩人時,他撇了撇嘴,看見張綰綰時,眼睛卻瞬間亮了起來,連鞋都沒脫就沖了過來。
張綰綰才抗拒的后退了兩步,就被馮凌非緊緊的抱住了腰,寸步難行。
他把頭貼在張綰綰胸腹處,用甜膩的聲音喊:“媽媽”
“媽媽,你今天是特意下樓迎接我放學的麼,媽媽你真好”
他此時抱著張綰綰撒嬌的樣子,就像是一個被媽媽寵著的普通小孩一樣。
張綰綰深深的吸了口氣,僵硬的抬起手,在他的后背上輕輕兩下:“…還有客人在,你松手吧。”
馮凌非驟然加大環住張綰綰的力道,大吼:“他們才不是客人,他人是來搶媽媽的!”
“我討厭他們,讓他們離開我家,滾出去!”
“住口!”
馮玉關提著書包出現在門口,沉著臉訓斥兒子:“凌非,你的教養呢?!還不快向客人道歉!”
周鵬可不敢受這小孩的道歉,他尷尬的打圓場:“沒事。沒事。可能有什麼誤會。”
然而,馮凌非卻沒有領周鵬這個人情。
他松開張綰綰,歪頭看著他們,笑嘻嘻的道了歉:“周警官,錢警官,對不起。”
“都這麼晚了,兩位就就在我家里吃晚飯吧。”
…你這副樣子我能吃得下才有鬼。
怕被熱湯潑臉,周鵬和錢家豪果斷的向馮玉關提出了告辭:“…我們家里已經做好了飯,就不多留了。”
等兩人上了車,周鵬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他忍不住搖頭和錢家豪吐槽:“我之前看這小孩,也沒覺出有太大的問題,怎麼現在越看越嚇人了。”
錢家豪非常理解這種感受:“你現在還只是停留在最初步的害怕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