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鶯立即安靜了下來。
控制住夜鶯這個不安定的因素后,周鵬再次返回矮房子里。
無視床上破破爛爛的床單,和老頭幽怨的目光,他自顧自的找地方坐下:“我是警察,現在有幾件事問你。”
老頭頓時大吃一驚:“警察?!!”
周鵬似怕力度不夠,又貼心的補了一句:“那個現在還在睡覺的胖子,也是警察,刑警,我希望你們最好想清楚,謀害警察是什麼罪。”
“刑警…”老頭蒙昧無知了一輩子,其實不太分的清警察和刑警的區別。
他從周鵬的語氣判斷,私心以為,刑警大概就是很厲害很厲害的人吧。
“警察,我可沒做過壞事。”老頭的第一反應就是先為自己開脫。
周鵬:“你們給那些人吃了什麼,他們什麼時候夢醒?有沒有什麼副作用?”
“還有這個島上發生了什麼事麼?那些島民,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老頭越聽越激動,幾乎在周鵬話音剛落的瞬間,他便迫不及待的大喊:“是夜鶯,都是她干的,都是她干的。”
“警察,你快去抓她,她害死了島上的很多人。你抓了她,救救我們。”
周鵬不為所動,反正人綁在外面呢,不論夜鶯有沒有殺人,她都跑不了的:
“老人家,可以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麼?查案需要講究證據,你不說清楚,我們是沒辦法立案偵查的。”
老頭連忙點頭:“我們島一直有供養寡婦的風俗,那個夜鶯就是寡婦生養大的女娃娃。”
“唉…也不知道是誰說的,非要讓女娃娃去讀書,這書一讀,女孩的心就變野了!”
“當年我心軟,放夜鶯跟那個外鄉人跑了,她一去十幾年都沒個消息…”
“哪知她回來才幾天,以前欺負過她的那些人突然全部都消失了。”
“我知道肯定是她干,就去問她,她說:她把人都扔進海里,獻給海神了嗚…”
老頭說著便忍不住老淚縱橫的嗚咽了起來:“這島上…這個島現在就只剩我,我后悔吶…”
“她說她把人扔到海里了?”周鵬想的是,如果只是單純的淹死拋入大海的話,那尸體應該會漂上來才對。
這種不明來歷的浮尸,不論是漂到華國的哪個海濱城市,應該都是大新聞。
可他近期并沒有聽過類似的新聞:“大爺,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島上消失了多少人?”
老頭用被子擦了下眼睛,搖了搖頭:“好幾年前的事了,六年前吧,六年前這島上一共有187口人…一百多人吶,這說沒就沒了嗚嗚嗚…”
把一百多人扔海里,沒人搭把手,僅憑夜鶯想坐到“突然消失”這種事,不現實。
周鵬突然想到了秘林里那些不穿衣服的人。
多寶當時說的時候,他下意識便覺得,能一起做那種事的,有十幾個人就頂天了,才沒有去問它具體的人數。
可是…如果失蹤的那一百多人真的都在密林里,那他們為什麼不回來?
這島就那麼大,怎麼也能走出來吧?
總不至于是因為沒有衣服穿,大家羞于見人,才在樹林里躲了好幾年吧?
“島上突然丟了這麼多的人,你們當時就沒出去找找?你試過報警麼?”
還有就是,這島就算再不出名,每年還是有幾個游客過來的,那些人難道就沒發現點什麼麼?
再不濟…想辦法向游客求助,或者借對方手機打個報警電話,應該不難吧?
老頭苦笑搖頭:“沒有報警,夜鶯不但不讓我報警,還找人專門看著我。”
他似泄了氣的皮球般,神情突然萎靡了下來“…人都被魚吃了,還找什麼?回不來了…”
“她這是還恨著咱們呢…她恨著這個島,…島主以前說的沒錯,女娃娃就養不熟。”
“大家養著她,給她吃穿,我還讓她去上學,最后她卻要跟別人跑,真的養不熟咳…”
“咳咳咳…”老頭劇烈的咳嗽了一陣,才緩下來,便捶著床繼續訴苦:“那丫頭把島搞成這個樣子,就是想報復,還有那些小畜生!”
“…小畜生們還都聽她的!明知道是夜鶯害死了他們的阿爹,卻不報仇,不報警!!”
“以前人都在時多好吶,現在…現在的海神島再也不是從前的…”老頭后面一直神神叨叨的,只顧著自己發泄,根本就不管別人聽不聽得懂。
周鵬隱約聽明白的是:那個夜鶯是寡婦養大的,后來跟別人跑了,幾年前回來,島上突然消失了一大批的人,而剩下的那些島民都聽夜鶯的…
他猜測,剩下的那些島民之所以愿意聽夜鶯的話,很可能是跟他們今晚的那種狀態有關系。
他轉頭看向方良:“你去把夜鶯帶進來。”
方良才出去,便向屋內大喊:“周少爺,夜鶯跑了!!”
跑了?!
周鵬趕緊出去。
方良站在門口綁人的位置,手里拿了幾段布條,左右張望。見周鵬出來,他忙把布條遞過來:“斷口很整齊,像是用利器割的。”
“她…在身上藏刀了?”周鵬想不通,那女人穿的那麼少,刀藏哪的?
“難得這個奇怪的女人在島上還有其他同伙?”
他叫醒在自己肩膀上打瞌睡的多寶:“你飛上去看看,那女人跑去哪了!”
多寶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說:(你忘了麼,天黑鳥是看不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