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寶雷說到這里就再也說不下去了,扯著自己的頭發,表情有些痛苦。
李重前想安慰下自己的搭檔,剛太抬起手便又放了下去。
他用沙啞的嗓音接著洪寶雷沒說完的話繼續說:“在林子里,人好像不是有欲望,就是渾身沒力氣,好不容易熬過那些,又困的睜不開眼。”
他搖了搖頭,像是要把腦中那些不好的記憶甩出去:“后來…我們發現,是水源、食物、和周圍花草的問題。”
“只要能堅持住不喝水,不吃東西,并遠離營地圈內的那些會飄粉白色花粉的植物,我們身上癥狀就會好轉。”
“今天上午,那種欲望終于沒了,下午,力氣也在慢慢恢復。”
“我們打算馬上離開那個詭異的地方時,突然在只有二十幾個破爛帳篷的營地外,看見了一塊訂做的塑料牌子。”
“那塑料牌子三張紙大小,曾經應該是深藍色的底寫著紅色的字,卻因飽經風霜的關系,原本的深藍色已經褪成了藍白色。”
“掉色的小牌子,被人釘在一棵大樹上,上面寫的是《闔家歡樂》敬老院。”
“我們這次來崖州的任務,就是幫助錢少爺找到張綰綰的父母張懷興先生和魏霞女士。所以我們又折返了回去,挨個去那些帳篷里找人。”
李重前指了指旁邊那個一直垂頭不語的老人,輕聲道:“這位就是張懷興老先生,至于魏霞女士…”
李重前照顧著張懷興的情緒,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周鵬明白了他的意思,張綰綰的母親沒能等到救援。
他沉默了下來,原來一肚子想問的話,現在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
馮玉關把人送過來時,知道這個所謂的《闔家歡樂》養老院的具體情況麼?
知道的吧,因為他當初跟張綰綰說的是,“我一個朋友開的養老院”。
想到這,周鵬突然抬手重重的給了自己一巴掌。
“啪!”這一巴掌又狠又響。
“周少爺!”方良原地跳起來,緊張看向呲牙咧嘴的周鵬。
(嗡!周鵬!)
“周少爺?”李重前愣住了,他之前沒聽說過這位有自虐的傾向呀?!
多寶用自己的翅膀給周鵬扇風:(你這是…哎呀…你有什麼過不去的,可以和鳥說。)
“?!”洪寶雷被這一巴掌搞的暫時忘記了自閉。
周鵬舔了下腮幫子,品嘗著自己嘴里的鐵銹味,腦子清醒了點:“我沒事,就是后悔…”
后悔一個多小時前,沒有開槍打死夜鶯,打死這個疑似阿瑞斯組織的成員。
顧不得現在是什麼時間,他馬上掏出手機去給李阿姨打電話。
第三聲鈴聲響起的時候,李阿姨接起了電話,聲音聽起來沒什麼起伏:【小鵬,你知道現在幾點了麼?】
周鵬摸了摸鼻子,決定跳過這個送命題:“李阿姨,胖子出事了!”
李阿姨的聲音驟然拔高:【什麼!他怎麼了,受傷了,干他老母!你們又遇見崽子殺手了?!】
【去踏馬的,我早就說過讓大爺調點火過來,誰敢再打你們的主意就轟死他全家!】
周鵬抹了把冷汗:“李阿姨…”
【知道了!把定位給我,我馬上帶特效藥…】
周鵬不得不提高音量打斷她:“李阿姨,李阿姨,你冷靜點,胖子他就是中了藥,睡的比較死…”
【睡覺?!】
李阿姨的聲音再次冷了下來【…找我什麼事?】
周鵬抬頭望天:“想請你幫我多準備些小鳥,兔子,雞,蛇之類小動物們吃的食物。”
“還有就是…有個人我想抓,但我怕她從小島的其他地方跑了,需要些臨時的人手,幫忙看著椰林島周圍的海域。”
【知道了,半個小時后就到。】
第233章 夜罌
李阿姨瞅著周鵬高腫的左臉上,那個“指紋清晰”的巴掌印,面色陰沉的問:“誰打的?!”
這種當時自我放縱,事后覺得挺傻逼的行為,周鵬當然沒臉說實話:“…有個蚊子。”
“這蚊子還挺歹毒。”
李阿姨的面色緩和了一些,捏著周鵬的下巴仔細打量:“當年…也許應該讓你堅持練練鐵砂掌的。”
……是遺憾我沒把牙齒打掉麼?
周鵬收回自己發散的思緒,退后一步掙脫她的魔爪:“胖子還在睡,其他人的狀態也很奇怪,不知道那藥效什麼時候過,有沒有什麼后遺癥…”
“他再睡幾個小時就能醒,就是可能會像喝了假酒一樣頭疼…”李阿姨抽了抽鼻子,圍著周鵬轉一圈后,蹲下用手指在他的鞋后沾了一下,舉到自己的眼前細看。
“怎麼了?…這是什麼?”周鵬也湊過去看,只見李阿姨的指腹上沾著一層白色粉末。
她用手指輕捻了幾下后,放到鼻間輕嗅:“這島有點意思,不僅有會人沉睡的夜罌草,還有能讓人放縱欲望的情花粉。”
“所以你們這次不是來崖州度假,而是特意來抓毒販,摧毀毒窩的?”
毒窩毒販?
周鵬左右看看,指著旁邊墻角的一排紅花問:“你的意思是:那些都是毒?!可罌粟不長這樣的吧?”
李阿姨:“眼界放寬點,這世界這麼大,和罌粟類似,比罌粟藥效更強的奇花異草,種類多了去了!”
“這個是夜罌,因為不能見太陽,它們只會在晚上開花。”
李阿姨過去采摘了一朵花,剝開花蕾現場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