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絡腮胡慢慢悠悠的往黑色私家車旁走,周鵬想了想,握緊鐵棍輕輕提起,背著手藏到自己身后從另一個方向,繞到烏玄笙的左后方。
此時,絡腮胡已經站在了烏玄笙左邊,彎腰看趙明暄給零件上油。
突然,維修車間的燈閃爍了一下。
趙明暄停下動作,抬頭看了看還明亮的燈嘀咕:“電路怎麼又出問題了。”
然而,他話音還沒落下,室內光線便驟然暗了下來,大家的眼睛都陷入了極其短暫的適應階段。
絡腮胡便是趁著適應的這一秒,猛然抬手抱住了身邊的烏玄笙。
周鵬快速上前一步,雙手橫舉鐵棍勒住了烏玄笙的脖子,向后拉。
“呃!放呃呃…”烏玄笙極力掙扎。
可一個高大的絡腮胡就已經讓他無法抵抗,脖子又被堅硬的鐵棍扼住,因為呼吸不順,他的力氣變得越來越小。
“什麼情況?!”趙明暄愣了下,他雖然很疑惑,還是馬上過來幫忙。
周鵬的表情扭曲:“回頭說,先按住他的手,搜搜他身上有沒有什麼危險物品!”
絡腮胡呲了呲牙,吐掉嘴里的煙,扯著嗓子大吼:“小伍,你踏馬生孩子去了!!繩子呢!”
“來了來了!”
剛才去關電燈總閘的青年,拿了些花花綠綠的繩子跑過來:“寥師傅,咱們這只有這種拖車繩最結實了,能用不。”
絡腮胡沒好氣的罵道:“腦子杏仁大,捆豬都行你說捆人行不行?!”
奄奄一息的烏玄笙被捆了起來。
趙明暄去扒他的衣服搜身,摸出那個手榴彈是明顯愣了一下,他按了下開關,噗的一聲,一簇幽藍色的火苗便冒了出來。
他看了看躺在地上,臉色因為缺氧而漲紅,被捆的結結實實的大學生,莫名有點心虛:“這玩意是假的!…咱們把人搞成現在這副樣子,不會鬧出什麼事吧。”
周鵬活動了下自己抽疼的右肩,難得有心情開了句玩笑:“那咱們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人殺了埋了吧。”
“不行,老子的媳婦是執法人員,我的個人履歷也必須得清清白白!”趙明暄忙要去給烏玄笙解綁。
姓廖的絡腮胡,重新叼了根沒點燃的煙在嘴上:“老板,你就別操那心了哈,咱這有現成的警察叔叔在呢,錯不了。”
“警察?”緩過來氣的烏玄笙艱難的翻了個身,視線在室內掃了一圈后,最終落到了周鵬身上:“你…是警察?!”
周鵬走過來,一屁股坐在地上,盤膝低頭去看烏玄笙,四目相對時,他笑了一下:“一直忘了自我介紹,我姓周,單名一個鵬字,就是鵬程萬里的那個鵬。”
“周…鵬?你是周鵬?”烏玄笙仔細的盯著周鵬的臉看了又看,半晌,終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你的妝是誰畫的?技術竟然比我還好?!!”
不是…兄弟,現在的重點是這個麼?!
周鵬忍不住扶額:“你想說的就是這個?你就不想說點其他的?”
烏玄笙露出迷惑不解的神情:“就算你是周鵬又怎麼樣?我玩個打火機不犯法吧?”
“我嚇你們,你們也打了我,還想怎麼樣?”
“我說兄弟,差不多就行了哈,趕緊放開我吧。真追究起來,我脖子上的傷就是證據,你們也討不了好去。”
這次輪到周鵬沉默了。
看來這位主現在是準備裝糊涂到底。
周鵬的手指點在膝蓋思考了一會,突然笑了起來:“趙先生,可以借你的地方,讓我和這位烏先生單獨說幾句話麼?!”
“行!”趙明暄看了看時間,招呼起其他人去拿外套:“…咱們正好要去旁邊的飯店吃晚飯,要給你帶一份黃豆豬腳飯回來不?!”
周鵬搖頭婉拒:“謝謝,不用了,我們的人馬上就到。”
等人都走了后,烏玄笙挪動著身體,借著汽車的輪胎直起上半身,盤膝和周鵬面對面坐著。
他靦腆的笑了一下:“周鵬,你想和我聊什麼?”
周鵬撐著下巴問:“你是不是只要扮成誰,就會局限在那個身份里?”
“不瞞你說,我之前…就是昨天晚上到今天早晨,抓了一批人,其中有個大學生,好像就是姓烏?”
“我盲猜一下,你所扮演的人,是不是都是你發展的下線?你不是原主,但你用的那個烏玄笙的身份證,一定是真的對麼?”
烏玄笙張嘴想說什麼,周鵬卻抬手打斷了他:“別急,你先聽我說完。”
“你看,我既然抓了烏玄笙本人,又抓了你,你們中間總有一個是假的對吧??”
“唔…不僅如此,我差點忘了你臉上的妝也是可以卸的,到時候誰真誰假一目了然。”
“你現在這樣有恃無恐,是因為知道警方并沒有掌握你犯罪的證據,不會拿你怎麼樣對吧?”
“…可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就應該知道,我殺人其實是不需要證據的吧?”
烏玄笙沉默片刻后,聳了聳肩:“你確實有點難殺。”
“一開始,很多人都不愿意接黃家的這個任務,但誰讓人黃燦一直加價呢,周少爺的人頭現在可是值三個億呢,這還是抽成過后的價格。”
周鵬很理解:“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但也得有命拿才行。”
烏玄笙搖搖頭:“我要說的不是這個,而是…你放了我,我收你個友情價,幫你去殺黃燦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