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正想把絆腳的東西拿走,卻見裝著駁殼槍的夾層,從木盒內整個傾掉了下來,露出了藏在盒子最底部的東西。
“咦?”
孔傲天撿起來,打開看了兩眼,便將它遞到周鵬面前:“周少爺,這好像是哪里的地下迷宮地圖。”
“沒興趣。”周鵬收好槍和子彈,走到營地中的那十幾個俘虜面前,對守在一旁的趙言命令道:“都殺了吧。”
“我和他們不是一伙的,求你放過我吧。”
一個三十歲左右,滿頭滿臉都是包,長發凌亂的女人聽到周鵬這話,立刻小聲的哭訴道:“我和你一樣說的都是中文…就看在同胞的面子上,求求你們放了我吧,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嗚嗚…”
“求你,我想回家,求求你了,放了我吧…”另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也跟著她聲音哽咽的哀求起來。
周鵬耐心的等她們安靜下來,用英文問所有人:“這營地是誰的,石洞里的那些人是什麼時候被綁來的?為什麼要綁他們?”
“!”
女人身旁的一個棕色頭發的大胡子,突然轉頭便朝著周鵬的方向吐了口血水:“…”
“噗。”
才放了一句狠話的大胡子,看著插入自己心臟的刀,和握著刀柄緩緩攪動的那只手,身體抽搐著,艱難的說出了最后兩個單詞:“………”
“嗚嗚嗚嗚…”旁邊年輕女孩見狀,嗚咽著在地上像爬蟲一樣扭動,想要遠離大胡子。
周鵬拔出匕首,在大胡子的身上將刀上的血擦干凈,繼續用英文說:“我很不喜歡別人對我大吵大叫。”
兩個女人聞言,當即抑制住自己的哭聲和幾近崩潰的情緒,大口大口的呼吸著,以此平復自己內心的恐懼情緒。
剩下的那些人,則是或冷漠,或害怕,或仇恨的看向周鵬,一聲不吭。
“我…我說,我愿意把我知道的都說出來,不要殺我。”
年齡略大的女人平復好心情,低聲敘述:“我叫孫燕,一年前跟男朋友來泰國探親,一覺睡醒后,我已經和很多女人一起,都被關在了小黑屋里。”
“整整三天,他們只給了我一些水喝,被放出來后,讓我化好妝,穿上暴露的衣服,坐等買家來挑人…”
“我被人送給了馬里提亞,我嗚嗚嗚…我想報仇,我不想死…我討好他們嗚嗚…”
孫燕說到悲傷之處,忍不住又嗚咽了兩聲,可想到眼前這個男人不喜歡吵,她又立刻收了聲。
再次深呼吸后,她繼續說道:“大概是兩個月前的晚上,在馬里提亞管轄的區域內,突然發生了非常嚴重的暴亂。”
“對方太厲害,很快就包圍了主樓,馬里提亞只能帶人從密道逃跑,當晚是我在陪著他,所以他逃跑的時候把我也帶上了。”
“我們最開始是躲在曼谷的貧民窟里,馬里提亞去找合作伙伴幫忙,但對方出賣了他,我們繼續躲避,直到來到了這個小島才安定下來。”
“我聽說,這里是馬里提亞在海上的其中一個秘密交易中轉站。”
“馬里還想著要奪回自己的東西,但他逃出來的太匆忙,缺少獎賞忠心下屬、招兵買馬、買武器的錢…”
“他常常出海,有時會帶小型的游船回來,有時會帶很多年輕的男人女人回來…”
“因為隔幾天就會有船來把那些人全部帶走,他也不給人吃喝…”孫燕說到這里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被送走的那些人,命好的大概會像我一樣,命不好的…他們的皮膚、血、內臟、甚至是尸體、都能被換成金錢…”
孫燕是個聰明又懂得隨機應變的女人。
她為了能活著回去報仇,不僅拋棄了尊嚴,也拋棄了最沒用的同情心,她很清楚被船接走的那些人,將會面臨什麼樣的境遇,卻無能為力。
周鵬饒有興趣的看了孫燕一會,突然問:“會放血麼?”
孫燕遲疑的搖了搖頭。
她以前連只雞都沒殺過,抽個血都得閉上眼睛,怎麼可能會放血。
雖然在這短短一年里,她已經見過了很多的死亡,也見過虐殺,但她一直都是怯懦的人設。
而馬里提亞似乎也很喜歡她膽小懦弱的性子,從沒讓孫燕沾過血。
周鵬蹲下來,用匕首割斷了綁縛孫燕的繩子,指了指她身后的那堆雜物道:“給你五秒,去挑個武器過來。”
孫燕怔了下,不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
“五。”
“四。”
孫燕回神,轉身便連滾帶爬的到了那堆雜物前,抓起把長刀就拖著跑了回來。
“一。”
“長刀啊…”
周鵬在剩下的那群人中,挑了唯一的一個黑人,割斷了綁縛著他手腳的繩子,用英文告訴他:“殺了那個拿長刀的女人,我就不殺你。”
黑人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站起來,看了表情驚恐的孫燕一眼,神情興奮的露出一口牙:“!…”
“!”
“不…不…我做不到的,求你…”孫燕看著已經對她起了殺意的黑人,握緊長刀不斷的向后退去,用哀求的眼神看向周鵬,拼命的搖頭。
周鵬不為所動:“你和他只能活一個,而我讓你拿了武器,已經很不公平了。”
孔傲天走到方良的身邊,撞了他一下后,朝周鵬的方向看了一眼,以眼神詢問:周少爺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