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嘴上說不好意思,卻沒有拒絕。
毛青瑤正背對著大福,給老師穿外套,不知怎麼的,她突然便兩眼一閉倒了下去。
大福意識到了不對,馬上跳下了貓抓板跑過去,圍著她喵喵喵的叫個不停。
老師見人倒下,絲毫不意外的樣子。
他利落的脫下自己剛穿上的外套,將毛青瑤抱到了客廳的沙發上放下,去脫她的衣服。
大福上去就給了他一爪子,抓破了他的手背,又跳起來準備去撲撓他的臉,
可惜被反應很快的老師,用毛青瑤剛脫下的外套給兜頭罩住了。
隨后,大福就被綁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扔在了門外。
它在門外躺了一夜,天快亮時,又和那個放著自己玩具和小衣服的大紙箱子一起,到了五樓樓梯間的垃圾桶旁。
(喵是貓太胖了,打不過他,貓以后不吃了喵)
周鵬看著被自己剪的宛如得了斑禿的橘貓,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它才好。
但多吃一點的話,毛也許能長的更快一點吧。
“不管有沒有你,毛青瑤的結局其實都不會有什麼改變。”
“而且…也許正是因為有了你,我才能用最快的速度抓住兇手,給她和你報仇。”
“你先跟我的朋友去趟寵物醫院,路上好好的吃點東西睡一覺,回來后,我們一起去抓壞人,好不好?”
(喵!貓這次一定要撓花他的臉!)大橘貓放出狠話。
周鵬抱著裹挾毛巾的橘貓出了洗手間,把它交給早已等在門外的王宏盛:“大福已經將近一天沒有吃過東西了,讓胡醫生給它喂點好消化的。”
“好的,周少爺。”
王宏盛扯開一塊干爽的毛巾,把橘貓抱進懷里,轉身和剛從電梯里出來梁孝霖幾人點了下頭,便上了電梯。
“周隊。”
“隊長。”梁孝霖幾人一起和站在702室門口的周鵬打招呼。
周鵬應了一聲后,立刻問:“監控看完了?有查到什麼麼?”
梁孝霖的臉色有些難看:“監控被人刪減了,中間有好幾段都是重復的,我已經讓人送了技術部去了,希望他們可以修復吧。”
難怪兩天的監控你們這麼快就看完了。
刪除監控…
這麼說對方不是臨時起意來行兇的…
“把這里收拾一下,我們回局里開個案情討論會議。”
撞壞的房門,已經被老師傅精心的修理好了,他們要做的就是幫毛青瑤洗干凈廚房里的碗筷,清理冰箱,關上煤電水氣的閥門,拉下電源總閘,最后貼上局里的封條。
周鵬把封條翹起的邊緣撫平,重新涂抹上漿糊,用手壓了壓,雙手按在封條的兩頭,定定的看了房門半晌,才轉身離開。
梁孝霖幾人脫下帽子,對著門微微鞠了一躬后,同樣轉身離開。
隨著電梯下行,702門口的感應燈慢慢的熄滅了。
黑暗的陰影籠罩住小小的方寸之地,房門上封條下,新換的門鎖死死的咬合在一起,不知何時才能被它的下一個主人開啟。
月1日,周三,下午三點零九分。這往日里這個時間鬧哄哄的大辦公室里,此時安靜的出奇。
因鄰里糾紛打架、因偷盜傷人、因口角開車撞人等被帶回來的嫌疑人們,受這里的氣氛感染,驟然冷靜了下來,放低聲音配合警方的工作,詳細嚴謹的敘述事件,似乎重新變成了一個講文明懂禮貌的好人。
幾次進宮的小偷抬眼看了下,對面給自己做審訊筆錄的兩位警官。見他們表情陰郁,全都是一副隨時想掏槍的樣子,不由得菊花一緊:“我交代,戈塆雅苑那個老太太的錢就我偷的!”
負責記錄的顧裴然把手中的筆向桌子上狠狠地一拍,低聲喝道:“自己交代!”
小偷看著碎成片的筆,條件反射的抖了一下,忙不迭的點頭哈腰:“是是是,您先消消火,我一定事無巨細…這事吧得要從上個星期…”
外面的其他組照常工作,許重山和梁孝霖兩個組的組員全聚在小會議室里開會。
周鵬關掉和王法醫的聊天頁面,放下手機:“法醫報告至少要等到晚上,但初步的死亡時間出來了,大約是昨天晚上十一點左右。”
“還有死因,死者體內有兩種藥物殘留,一種七氟烷,吸入式麻醉藥物;一種是大家耳熟能詳的氰化物,這個…就不用我過多的去贅述了吧。”
“現場你們都去看過了,相信以大家多年的刑偵經驗,便是對死者的生活習慣不熟悉,也能看出房間過于整齊干凈的這個問題。”
“另外,我再補充上兩點,一、痕檢那邊并沒有找到任何指紋,腳印,二、3棟樓進出口和電梯內的監控,被人用之前的監控重復覆蓋了。”
“許重山,現在你來說一下,死者的人際關系情況。”
一直低垂著腦袋的許重山抬頭,環視眾人,當看到某個熟悉,卻空無一人的位置時,他逃避似的迅速地移開了自己的視線:
“毛青瑤,女,28歲,瓊林本地人,父母都是系統內部人員,父親十年前參與抓捕行動時因公殉職,母親八年前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