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鵬嘀咕著去發短信。
錢家豪感嘆:“這兜兜轉轉的似乎都圍繞著龍庭華府,案子不是暫時結束了麼,看來里面還有不少事沒查清楚呢。”
周鵬聳了聳肩:“所有嫌疑犯也才露臉兩天,抓捕的又匆忙,徐隊他們之后還會整理詳細細節的。”
一直旁聽兩人交談的王文鵬低垂著眼皮,只覺疲憊不堪,剛閉上眼睛陷入深眠,手上就傳來一陣刺痛。
“嘶…”他忍不住倒抽了口涼氣,皺著眉去看那只趴在自己腿上,在沖自己張牙舞爪的無毛貓。
大福吐出嘴里的手掌,語氣兇狠:(喵!壞人類你怎麼不擼了,你是不是嫌棄貓身上沒有毛?!)
它不滿的呼嚕幾聲,亮出自己的爪子揮了揮:(喵!貓都不嫌棄你,你竟然還嫌棄貓!你占了貓的座位,就得付車資,你懂不懂?)
(喵周鵬,貓不要把位置讓給壞人類了,你快把他趕下去。)
對面的周鵬同樣在做苦力。
他就算在用手機聊天,另一只手也沒閑著,始終保持適中的力道給三花貓做全身按摩,一看就是個非常認真負責的打工人。
“大福,不可以咬人。”
周鵬從儲物格里拿出幾張創口貼,遞給臉色難看的王文鵬:“放心,它們都打過針的,貼上就不出血了。”
“你也別怪大福,之前上車時我就和你說過,車上的位置都是有數的,你既然坐了它的位置,就得替它服務。”
王文鵬默默的貼上創口貼,忍氣吞聲:“我…就是太困了。”
周鵬很能理解,并善意的安慰他:“沒事,你只是還不太習慣。”
于是,下來的路上,每當王文鵬睡著忘了擼貓時,就會被貓撓、咬醒。
偶爾還要應付周鵬各種旁敲側擊的問話,簡直是苦不堪言。
可他竟然一直忍著,沒有半分發作出來的意思。
周鵬把情況在專案小組群里說了,并艾特言歸遲進行咨詢。
言歸遲:【聽你描述,這應該是典型的暗殺型性格。】
【這類人對任何冒犯自己的話和事,都不會直接當面發作出來,似乎不管你怎麼欺負,他都不會在意。】
【但他內心深處,其實已經記恨上你了,并在心里給你記分,比如罵他一次是兩分,惹他生氣是三分,直到快滿分時,積存的恨意使他再也無法繼續忍受你…】
【他們一般把自己隱藏的很深,沒正真爆發時,基本不會讓任何人看出端倪,類似案例近幾年來發生的越來越頻繁了。】
【因為每個人的承受能力不同,所以呈現的結果也是千奇百怪的。但所有仇恨值積存滿分的病患爆發時,無一例外都是兩敗俱傷的局面。】
王文鵬的家庭是重組家庭,他本名叫張文鵬,母親帶著他改嫁給王威后,王威便讓他改姓王。
王威自己同樣也有個兒子,叫王嘯,比王文鵬大三歲,已經成家,還沒孩子。
有意思的是,不管是已經成家了的王嘯,還是早就奔三了的王文鵬,竟然都沒有搬出去住。
王文鵬似乎并不喜歡回家。
他臉色難看的站在家門口,幾次伸手,都按不下去門鈴。
還是周鵬看不下去,好心的上前幫了他一把。
現在是晚上,他們剛好趕上了王家的飯點。
“是二少爺回來了。”兩人換好鞋,阿姨直接把他們領去了餐桌前。
一個保養得宜的卷發女人放下碗筷問:“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算了,快給爸爸問好吧。”
“好的,媽媽。”
王文鵬應了一聲后,馬上看向主位上的男人,彎腰行禮:“爸爸,我回來了。”
男人看了周鵬一眼,沉著臉點了點頭:“下次要帶朋友回來吃飯,記得提前和家里打聲招呼,讓我們有個心理準備。”
“你們想吃什麼等一下也和于媽說,去給哥哥嫂子問好吧。”
“好的,爸爸。”
王文鵬再次看向坐在王威右下手的王嘯和李玲兒:“哥,嫂子,晚上好。”
李玲兒點了點頭:“晚上好,小弟。”
王嘯笑了一下:“先坐下喝點熱水。”
“好的。”王文鵬先安排周鵬坐下,然后才是自己。
于阿姨給兩人端來餐具碗筷,王家人默不作聲的各自用餐。
周鵬倒是沒客氣,端著飯碗比誰吃的都要香。
一直在他肩膀上裝飾品的馬蜂動了動:(嗡這里的人身上都有味道,那個王文鵬爸爸身上的腐臭味更重,蟲想吐。)
“這竟然是真的馬蜂麼?”一直視周鵬為無物的王威突然開口問道:“這麼大一只,看起來不像是本地品種,是國外的嗎?”
周鵬敷衍的點了下頭:“是,一只小寵物,挺粘人的,就是不太愛動。”
玉檀不滿的震動了下自己的翅膀:(胡說,蟲才不粘人!)
(吱!)一只灰白色的大老鼠從周鵬的口袋里鉆了出來。
老鼠大概是剛睡醒,迷迷糊糊地順著衣服爬到了桌上,蹲坐在那里呆滯了兩秒后,才伸爪子撓頭抓臉的開始給自己洗臉醒神。
所有吃飯的王家人全不約而同的放下了碗碗筷,盯著餐桌上洗臉的大老鼠面無表情。
周鵬夾了塊排骨放進碗里,想了想,給大家介紹道:“這是杰瑞,也是我養的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