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最后一句話起了作用,只聽吱呀一聲,院內的門被打開了。
從屋內走出個頭發頭發毛糙,個頭略矮,皮膚黑紅的大肚子女人。
女人慢慢騰騰的走過來,拉開門后就退后兩步,低著頭等人進去,從始至終一句話都沒說。
“謝了啊,大姐。”孔傲天客氣的道了聲謝后,便熱情的過來扶著王文鵬進了屋。
女人怔了一下,似才發現外面竟然還有一個人,可現在人都進去了…
她立在門口動了動唇,最終什麼都沒說。
這院子挺大,大約有半畝地的樣子;一旁搭著棚子,養有雞鴨狗兔;一旁開墾了小片的菜地,種了些時令蔬菜。
正對院門的是兩間大屋和一間草屋。
孔傲天扶著王文鵬向著大屋的方向走,一進去便見有個五十歲左右,眼窩略深的黝黑漢子,坐在床邊泡腳,一個七八歲的女孩,蹲在地上在給漢子洗腳。
漢子見孔傲天扶著人進來,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目光不善的盯著兩個,一腳踢在女孩臉上,怒斥道:“小畜牲,沒看水都涼了麼,擦腳。”
“哦。”被踢了個屁股蹲的女孩,沒什麼表情的爬起來,用手背擦了下臉上的水漬后,趕緊去把漢子的腳從水盆里撈出來,抱進懷里用自己的衣服給他擦腳。
王文鵬的臉色瞬間蒼白了些。
堂屋里的家具很少,除了那張小木床外,還有一張坑坑洼洼的木桌,和幾個做工粗糙的木凳,兩把充滿歲月痕跡的竹椅。
孔傲天一把將王文鵬推到竹椅子上坐下,椅子搖晃了一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咔吱聲。
王文鵬忙站起來,自己坐到了門邊的矮凳上,看著女孩愣神。
“呦這是在洗腳呢?還挺講究哈。”孔傲天瞟了眼男人的缺失的右眼,非常自來熟的在不大的屋里東看看西瞅瞅,然后一頭鉆進了里屋。
里屋里的家具擺設倒是比外面的破爛要好上很多,衣柜,書桌,登山包,幾臺筆記本,手機,大床…
大床上趴著個七歲左右的男孩,男孩的身下還有,幾塊手表,鑲嵌著珠寶的女士飾品,小玩偶等…
而他手里玩的是一把手槍。
“你這人是怎麼回事!怎麼亂闖別人家里!”跟著孔傲天進來的黝黑漢子,臉色更黑了。
他擋在孔傲天的視線前,伸手就想把人推出去。
“爸爸!他是誰?”小男孩聽見聲音回頭一邊好奇的看著他們,一邊試圖用手槍去瞄人。
“干啥呢,臭小子又偷玩老子的東西。”漢子伸手便在男孩的屁股上拍了兩巴掌,一把奪過槍就往自己的褲腰里塞…
“啊嗚嗚嗚嗚嗚”小男孩大哭大鬧起來,躺在床上踢腿打滾。
那是真槍。
看那孩子握槍的姿勢,竟然不比周少爺一個月前差。
孔傲天的心里大約有了點數,和趴在窗臺上的大老鼠對視一眼,向它輕輕的點了下頭。
沒等漢子再次驅趕,他便自己出了屋子,去了外間。
外間,女孩剛倒完洗腳水,要過去扶大肚子的女人進屋,王文鵬靜靜坐在門口,看著她們。
孔傲天轉頭隨意的問身后的漢子:“大哥,家里就只有你們麼,孩子上學沒?這里去上學很困難吧。”
漢子沒回答,而是態度強硬且堅決的繼續趕人:“你們人太多了,我家沒地方給你們住,出去。”
孔傲天:“外面又黑燈瞎火的,他這樣出去,就只能等死了,你這麼殘忍啊。”
漢子剛想說話,就聽外面又傳來了敲門聲。
咚咚!
方良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有人麼,我爬山迷路了,想借住一晚,方便麼?”
漢子的獨眼里閃過一絲狠厲,看著孔傲天突然笑了:“今天巧了,一個接著一個的,我家肯定是住不下的,還是通知村里人,一起來招待你們吧。”
他說完就指使女孩過去開門,自己則掏出手機打電話,撥號時身體有意無意的攔在前面,像是生怕人跑了一樣。
孔傲天知道他在搖人,也沒攔著。
有武力的都來了才好。
都來了,正好一網打盡,省的他們去找的不齊全,出現漏網之魚。
不知道這里住的是什麼人時,需得客氣、禮貌、守禮、善良一些。
知道住的是什麼人后,事情的性質立刻便發生了巨大的轉變。
不過…
孕婦和女孩的事,還是得交給兩位少爺他們來搞定比較好。
他默默地盤算,方良和鄭建國也進來了,三人眼神交匯,不不需要言語一切便已明了。
這時漢子也掛了電話。
他心情非常好的坐回到小木床上,點上一根煙,上下打量三人一會和顏悅色的問:“你們是一伙的吧?畢竟鞋子都是一樣款式。”
孔傲天聽著外面從四面八方傳來的,急促的腳步聲,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是,之前走散了,沒想到還能在這里遇上。還沒問大哥你怎麼稱呼?你們是這村子里的人麼?怎麼還有槍?”
“砰!”
院門被人暴力踢開,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大步的走進來:“回答這個問題前,你先告訴我,你們是警察麼?怎麼找到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