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男人放下手機,抬頭認真看了周鵬幾眼:“你找我爸有事?”
周鵬想了想沒亮出自己警察的身份,而是說:“金楠讓我來的。”
“金楠?…好像在哪聽過這個名字…”男人皺著眉頭嘀咕一句。他看了看時間:
“…你愿意的話可以在這等,我爸每天都會在書店打烊前過來。”
“好,我等等。”周鵬道了謝,便繼續在書店里逛了起來。
書店的二樓,都是一些國內外的常見史詩,學術,醫藥,科技類的書籍。
學渣周警官覺得還是一樓的志怪小說更適合自己一些。
他尷尬的把一本明明中文名寫的是《地心蜥蜴人的科學構想》,打開后內容全是英文的羊頭狗肉放回書架,接著去了三樓。
三樓的書架比較少,放書的柜子卻比一樓二樓的好很多。
每個柜子都有透明玻璃門,到處都貼著細小的提醒標語,請大家愛護書本,因為它們都是舊書。
周鵬抽出本清代的《豆棚閑話》,似懂非懂的看了一會,再次默默的放了回去。
正要在看看其他的,突然聽樓下傳來吵鬧聲,他趕緊轉身下樓。
一樓的收銀臺前多了一男一女。
女孩的腳邊放著行李,低著頭抽抽噎噎。男人和收銀員低聲說了幾句話后,轉身便向外走。
女孩見狀拖起行李,就要追出去,卻被收銀員書店的少東家一把拉住:“梁竹,哥哥要生氣了!”
周鵬從樓上下來,便見錢家豪幾人帶著寵物們在角落的沙發上,看似在休息閱讀,實則一個個都伸頭、踮腳、豎耳朵地在吃瓜。
他低聲問:“什麼情況,剛才好像還吵起來了。”
錢家豪擠了擠眼,剛想說話,便聽收銀臺那邊傳來了男人冰冷的質問聲:“你腦子里裝的都是豆腐腦麼,為了一個不喜歡你的男,連臉都不要了?!”
錢家豪馬上做了個安靜的手勢,繼續看起戲來。
就聽那邊的女孩用哭腔苦苦哀求:“哥,我就是喜歡他,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你幫幫我好不好啊!”
“啪!”被打了一巴掌的女孩站立不穩摔倒,索性就直接趴在地上嚶嚶嚶的哭了出來:“嗚嗚…哥哥打我嗚嗚哥哥…”
“你別叫我哥!”
收銀員的表情慌張一瞬,趕忙從柜臺里走出來。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女孩,表情又恢復了之前的冷漠:“高中都沒畢業,你就敢自作主張的跑去經紀公司當什麼助理!”
“媽去的早,我和爸爸從小憐惜你,給你吃最好的,穿最好的,用最好的,連碗都沒讓你洗過一個!”
“你就這麼自甘墮落?為了一個連你叫什麼都不知道的男人,拋棄學業,拋棄家人,去給戲子當一個傭人?”
“不是的,不是的嗚嗚…哥哥,不是戲子,是明星流霜…我就是太喜歡展流霜了,想靠他近一點嗚嗚嗚…”
梁竹哭著哭著突然捂著自己的心口,大口大口地呼吸了起來,似喘不上來氣一般。
“小竹!”
梁松的臉色一變,忙過去把人半抱在懷里,替她撫順呼吸,放緩了聲音去哄她:
“好了,好了,哥哥錯了,哥哥幫你好不好,你慢慢呼氣,不著急,不著急…”
梁竹病來的快,去的也快,緩過來了一些后,她委屈地把頭埋進了梁松的懷里,甕聲甕氣道:
“哥哥…我…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了,明明只見過他一次,只說過兩句話…”
“沒事,沒事…”
梁松輕輕的拍著她的背脊安慰:“那公司就不要去了,你剛成年,又什麼都不會做,去了,他們也不會再收你的,等爸爸回來了,讓他想辦法。”
“什麼讓我想辦法?”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笑著走進書店,見兄妹兩人的樣子,愣了一下,忙問:“是小竹又發病了?”
梁松點了點頭,有些自責:“她被經紀公司退了回來,都是我剛才打罵她才…”
梁士柏聞言嘆了口氣。
他沒有怪罪兒子,畢竟在疼愛梁竹這件事上,兒子做的并不比自己差。
他過來人都從地上拉起來,先是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又去為女兒整理凌亂頭發和衣服,見她臉上沒什麼傷,便知梁松打人根本就沒用力氣。
他接過兒子遞過來的濕紙巾,輕輕的給梁竹擦臉,苦口婆心的勸她:
“小竹啊,聽爸爸的話,咱們繼續回去好好讀書,好不好?你放心,老師那里我給你請過假了,都高三了,可不能再任性…”
“好的,爸爸。”梁竹乖的時候,其實還是挺讓人心疼的。
她年齡不大,長的嬌小可愛,被父子倆從小嬌養著長大,神情中總帶著不諳世事的純真,又因早產患有心疾,讓梁士柏更狠不下心苛責半分。
“以后…你喜歡誰,就告訴爸爸,爸爸會幫你想辦法,不可以再自己離家出走了。”
梁竹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彎成了好看的月牙狀:“那…那我現在就喜歡展流霜,爸爸爸爸,好爸爸你就幫幫我吧,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展流霜…”梁士柏看了兒子一眼,拍了拍梁竹的手:“好…爸爸知道了…”
錢家豪和周鵬幾人看了半天的戲,這時候見對方家事已經解決的差不多了,便弄出些動靜,前后從書架后的休息區繞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