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柔和,像是即將落幕的夕陽。
偌大的藏書室里,光線稍微刺眼些的地方便是深處角落的某張石桌。
桌上擺著一張光線強些的臺燈。
只是不知為何還是昏黃色。
石桌的旁邊坐著正獨自看書的蛇右。
就如同往常那般,今天的他看的依然是那本《白貓》。
自打來到這邊以后,蛇右所花費時間最多的事就是在圖書館看書。
所以每當博士想要找他的時候。
就會很自然的來到這里。
“吱啦……”
博士推開了藏書室的大門。
一眼便看到了角落看書的蛇右。
“你果然在這。”
他笑著走過去。
隨后,從書架上同樣取下一本《白貓》,坐在了旁邊的石桌前。
翻閱到上次看的頁碼。
——
此時的時間是夜晚十點。
見此情形的蛇右忍不住說道:
“大晚上的不滾去睡覺獻什麼殷勤?”
“可別這麼說,剛實驗結束還不許我休息一陣嗎?
再者,我可沒獻殷勤。
作為客人,你難免有些自戀了些。”
言外之意就是,自己是真心喜歡這本書,而不是為了討好蛇右才和他讀同樣的書籍。
“誰知道呢。”
蛇右翻到下一個頁碼,隨后視線瞟了一眼桌上的臺燈,道:
“你什麼時候給我換個燈?”
“這燈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大了。”
蛇右的語氣不免有些抱怨:
“從來你這的第一天開始,我就想提意見了。
你這里的燈簡直有毛病。
廁所的燈是昏黃色的就罷了,結果廚房、臥室、大廳。
甚至是手電筒的燈泡都冒的昏黃色。
這難免也太奇葩了些。
我就想問問。
咱倆都是蛇族。
到底是你的眼睛有問題還是我的有問題?
還是說蟒蛇和毒蛇的視網膜真就差距那麼大?”
“我不太理解你的意思。”
對于蛇右的意見,博士少有的露出疑惑表情。
他指著這散發著昏黃光線的臺燈,道:
“這些柔和的光線有什麼不好?”
“哪里好了?”
“像黃昏下的夕陽不是嗎,會給人一種心安的感覺。”
“呵呵……反正我是覺得中午十二點鐘的太陽挺好的。”
“那是你的問題,我這邊所有人都覺得這種光線恰到好處。”
“廢話,他們是你的人當然覺得好,老子的人要是全都叫過來。還不知道誰……”
他話說到這里,便不再繼續說下去。
因為他注意到博士看待自己的眼神已經有些不對。
“對啊,所以你的人呢?”
是的,博士來圖書館除了看書聊天,還有就是關于人的問題要問問蛇右。
蛇右在來這邊的時候。
實際上是帶了十幾個人馬的。
那些人全都是蛇右的同黨,可以信任的造反派。
可問題就在于,當今天的博士忙活了一天從實驗室出來以后。
卻從手下那得知。
就在前不久,那些人全都走了。
“所以,他們去哪了?”
博士的雙眼變得犀利。
蛇右不太想說,但見對方這幅表情,也懶得隱瞞,便道:
“我讓他們先回去了。”
“回去?”博士皺眉。
“是啊,回去。”
蛇右理直氣壯:
“那群廢物加在一起還沒我一個有用,留著也是累贅,還不如讓他們回去當接引我們的內應。”
“呵那你可看得起我啊。”
這話的語氣明顯有些陰陽怪氣。
但同為聰明人的兩人哪能猜不到對方的意思。
蛇右是擔心造反失敗,害怕自己和博士被一鍋端。
因此,才把自己的同黨全部支回去。
他想的很簡單。
如此一來,即便自己最終失敗落網。
也不至于把其他同僚搭進來。
大家都是前朝的忠心老臣,同為復興這一條路而走到一起。
蛇右不愿他們和自己一樣受到牽連。
尤其是在鬼南安他們那邊一直沒反應,自己心里越來越不安的前提下。
—
蛇右決定自己一個人抗下這一切。
所以他把同僚們全都騙了回去。
而博士則覺得蛇右的這種做法是看不起自己的實力。
難免有些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討厭成分在里面。
—
“不過是兩個妖王外加一個人類崽子罷了,也真虧你能膽小到如此程度。”
“呵呵……”
對于博士的嘲諷,蛇右不以為然,他只是嘲諷道:
“也不知是哪個混蛋讓老子落得如此下場。”
說來說去,歸根結底。
如果不是博士在城逮孩子暴露,蛇右也不至于連夜跑路躲到這里。
—
—
—
蛇右和博士在藏書館看書拌嘴。
而另一邊,一號正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
看著手里的照片。
她盯著照片看了很久,實在看不出來什麼毛病。
她想要去實驗室證明這張照片是假的。
可她又怕知道事情的真相。
從而讓她徹底的懷疑人生。
—
一號喜歡博士。
正如同女兒喜歡自己父親。
她一直把博士當生父看待。
可今天七號的那番話又難免讓她有些動搖。
你難道就不想知道自己的名字嗎?
你難道就沒有想過嗎?
你的父母或許就是那個村子的人。
博士殺了全村人。
腦海中一直回響著這幾句話。
同時又忍不住開始聯想。
她在聯想自己的父母到底長什麼樣。
又在聯想,假如一切都如同七號所說。
自己的記憶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