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想,或許雪嬰終有一天會回來。
這具軀干說不準還能派上用場。
畢竟我是不死族。
無論是等上百年,千年,甚至萬年。
我都等的起。
只可惜,現實永遠都不像我想的那般單純。
那大概是第二年,我去老朋友家里做客的時候。
我收到一個消息,你猜是什麼?”
“尸體……爛了?”
蛇右猜測著,紅衣只是搖頭:
“要真是如此倒簡單了,事實上,尸體直接沒了。”
“沒了?”
“是啊,沒了……”
紅衣的語氣有些無奈,道:
“我那老朋友結結巴巴的跟我說,就在前不久,尸體被人偷走了。
而對方的作案手法貌似也挺高超的,硬是沒留下半點線索和氣味。
那之后我花了很多時間尋找尸體。
可最后的結果卻是。
一切就如同大海撈針那般,終究是無功而返。
無奈,最終我只能放棄。
而雪嬰的尸體,從那以后也是徹底的不知所蹤。
——直到今天。”
話落,以上便是紅衣知道的所有情報。
他看著陷入沉默若有所思的蛇右,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
他也不再多言,只是轉身離開。
“等等……”
身后的蛇右突然叫住他。
紅衣停下,回頭望了他一眼。
“為什麼,為什麼你會知道這些?她為什麼只跟你說?”
聽聞這話的紅衣只是笑笑,并沒有正面回答:
“是啊,為什麼呢?”
他離開了地牢,走在漆黑通往地面的隧道。
隨后,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道:
“或許是因為……我的氣味和她有些相似吧……”
—
紅衣想起了自己的母親。
那個慘死在自己眼前,死了已不知多少年的女人。
紅衣永遠也不會忘記母親臨死前那不甘的眼神。
她只是用沙啞而絕望的聲音說道:
“孩子……不要去找你的父親,永遠永遠……都不要相信神族的花言巧語……”
——
—
紅衣走了,只留下蛇右獨自一人在牢里待著。
牢房很冷。
如同他那復雜的內心。
——
—
紅衣回了地面,讓人把現城的所有骨干全都召了回來。
骨干們相互傳遞著消息,交頭接耳。
紛紛討論這從未有過的大型會議規模是為了什麼。
碩大的房間里。
最終來了近一百來人。
除了核心骨干和中級骨干,剩下的全都是還在城的低級骨干了。
當自己抱著一個箱子上臺的時候。
有人雙目躲閃。
有人眼露不安。
還有的不明所以,亦或者幸災樂禍。
望著臺下眼神百態的各位。
紅衣把箱子打開,隨后,將里面的信件全都倒在了地上。
他指著這堆信件,如同質問那般的說道:
“這些信全都是在蛇右家里翻出來的,似乎是有人和他書信來往的證據。
我還沒來得及看。
所以各位……
你們當中的有些人是不是該站出來給我一個解釋?”
沒人說話。
也沒人站出來。
所有人只是沉默。
外加一部分人如坐針氈,額頭冒出了冷汗。
毫無疑問,紅衣這是來秋后算賬來了。
可就當所有人都以為今天必定會死很多人的時候。
紅衣的表情卻又從嚴肅變成了苦笑,最終是嘆氣的無奈。
“你們可真讓我省心啊……”
他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隨后,右手一揮。
那堆信件便立馬化為一道火焰開始燃燒。
所有人都被這個舉動弄的愣住了。
但紅衣只是面色平靜,道:
“下不為例,解散!”
隨后便離開了房間,任由在場的諸位相互對視。
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
紅衣回了辦公室。
他想了很多事情。
雖說也不是沒有把計劃相關的人全都宰了的想法。
可理想總敵不過現實。
從信件的數量來看。
和蛇右有牽扯的骨干遠比想的要多。
如果全都處理掉,將會對白貓的整體實力是個不小的打擊。
若是有敵對勢力趁著這個時候進攻搗亂。
那將是白貓的滅頂之災。
所以,活在當下,有時就不得不向現實妥協。
更別說紅衣也在等著雪嬰回來。
他也不好將那幫老臣全都處死。
不過這樣一來,反倒是有點對不起阿鬼了。
那孩子做事從來都是雷厲風行的果斷風格。
自己把這件事交給他的時候,原本想的是忍痛割肉,按照阿鬼的風格解決這個事端。
可當看到那些信件的數量之后,紅衣便知道自己得出爾反爾了。
沒辦法,信的數量比想象的更多。
這已經不是在蓮藕池里除蟲的程度了。
這完全是把蓮藕池的土挖出去。
在這樣的前提下若是還照阿鬼的行事風格來。
那最終所造成的損失定是紅衣所接受不了的。
因此,雖然有點對不起阿鬼,但紅衣還是得插手此事。
——哪怕他當初說過全權交給阿鬼處理。
不過估摸著,若不是考慮到自己這邊。
阿鬼也不會放棄自己本來的做事風格。
蛇右水具之所以沒有魂飛魄散。
應該是獸醫或者九鬼對他說了什麼。
——
“叮鈴鈴……”
手機傳來好幾條彩信。
打開一看,發現是鬼南安的號碼。
紅衣起初還不以為然,因為對方只是匯報一下收尾工作。
直到他看到了彩信里的照片。
看見照片的紅衣瞳孔瞬間瞪得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