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警察同志,我們是劉文琦的家屬,他是不是快死了?”
馬小純是個中年婦女,只是看年紀的話,差不多確實像有個二三十歲的兒子。
“你是家屬?”
民警打量了一下三個人,似乎有所戒備。
“是啊,我是他媽,這是他爸,這個是……他弟弟。”
其他人也跟著點了點頭,看起來很焦急的樣子。
“情況不是很好,人還在危險期。”
民警皺著眉頭,指了指旁邊的病房。
這是一間特殊的加護病房,據說是其他地方都住滿了,而且病人身份特殊,需要警察值守,所以就安排在了這里。
三個人互相看了看彼此,用眼神交流了一下。
“那,我們先去看看他的費用,一會再上來。”
趁著警察還沒攔住人,三人又急匆匆地下了樓。
“怎麼這門口還有警察的?”
沒坐電梯,三個人跑去了急救通道的樓梯口。
“這不廢話?逆行,據說好多車都出了車禍,堵了大半天,那警察還不派人看著他?”
“關鍵是人還沒死,這怎麼辦,拿不到錢啊!”
馬小純一跺腳,急得不行。
“噓,你小點聲,都特麼有回聲了!”
劉然做了個手勢,讓馬小純小點聲,畢竟夜晚的醫院樓道,發出一點聲響都會傳到另一邊去。
“別管那麼多了,先把人弄死再說!”
“你想干嘛?這門口還有個警察呢,你守著警察弄死人?我特麼賺錢是為了花的,不是為了進去的。”
“你是不是蠢,他人都快不行了,你進去把管子一拔,過不了多久就沒了,警察在門口是怕人跑了,不是怕人死了,能不能動點腦子?”
“是誰不動腦子,你真當警察跟你一樣是吃干飯的?”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旁邊的范肖藝越聽越皺眉。
“你們兩個安生點,能不動手就先不動,那警察不是說了嗎,那人情況不好。咱別急,后勤那邊都給咱安排好了,不用擔心家屬,有時間耗著。”
“萬一那個人醒了呢?”
“那就由不得他了。”
其他兩個人點了點頭,但還是不放心,又湊在一起研究了下對策,良久三個人才不再糾結,準備返回病房。
當回到病房門口的時候,原本站在這里的民警已經不見了蹤影。
“警察呢?”
“估計看人沒醒,覺得沒必要守著了吧?”
“我說,這麼好的機會,干脆弄死得了。”
“我也覺得,趕緊弄死早點簽字,早點拿錢跑路啊。”
“嘖……進去看看再說。”
三個人左右瞅了瞅,沒見人,于是推開了房門。
屋子里只有一盞小夜燈亮著,儀器的嘟嘟聲夾雜著制氧設備的噪音,窗簾沒有拉上,室外的風景一覽無余。
“拔了吧,事成之后五百萬呢,咱這怎麼說也是為了救人,對吧。”
“嘿,虧你說得出來是為了救人。”
“你倆真能叨叨,早拔早死。”
話音未落,馬小純直接走近病床,伸手就要拔掉劉文琦的氧氣罩。
沒成想,屋里的燈突然亮了。
三個人被嚇了一跳,一看身后站了五個人,一個是民警,還有一個就是剛才跟著他們上來的簡文星。
“文星,你這是神算子啊,這三個人還真想拔人家氧氣管。”
張勇他們三個也被簡文星叫了上來,畢竟人多好辦事。
“哦,我聽到他們說的話了。”
也不算撒謊,因為這三個人蹲樓道開會的時候簡文星就在旁邊偷聽。
“這、我們什麼都沒干呢。”
收回伸出去的手,馬小純說話有點哆嗦。
“帶回去查查就知道你們想干什麼了,另外不要以為拔了氧氣面罩這人就能馬上死,電視看多了不好。”
三個人被帶到警局之后一開始并不承認自己有什麼罪行,甚至還在叫囂警察沒有權利抓他們,剝奪了他們他探視自己孩子的權利。
結果沒多久就查出來,這三個人已經多次參與買賣病人資料的犯罪活動,同時還牽涉了兩個冒充家屬簽字的案子。
“冒充家屬給病危的患者簽字?”
刑警隊的食堂里,特別偵查小組的四個人剛打了飯,正準備開飯,恰巧碰見了夏志誠。
“對……這次更惡劣,有個大款需要移植臟器,但是一直沒有等到器官捐獻者,他們就打起了活人的主意,那個劉文琦各項條件都符合,可惜是個活人,所以就給他下了套,打賭他如果能逆行超速跑一個小時就給他一百萬,家屬那邊他們都騙了過去,就等著他出事故,然后冒充家屬簽捐贈,那大款就在那醫院等著呢,跑的路線就在醫院附近,算盤打得可響了。”
“嘖,怎麼沒讓我碰上這種犯人呢,我可以給他們做一下人體解剖的講解的。”
夏志誠舉著一根雞腿,做了個切開的動作。
眾人尷尬一笑,趕緊低頭吃飯。
“這些人腦子不夠清楚,這車禍要是搞不好,內臟破裂,還怎麼移植?作案也沒個周密計劃,這都行不通啊,其實應該按我說的……”
夏志誠自然是不能放過跟同事“友好交流”的機會,從解剖學講到了生物學,從現場聊到了殯儀館,越講越興奮,越說越開心。
“夏、夏法醫……我今天六點多就來警隊忙活了,就想吃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