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想知道,那我就說說。”
掃帚男表情依然很僵硬,說話的時候面部肌肉動的幅度都比較小,原本還以為是個比較冷淡性格的,但是現在看態度又不像,有點奇怪。
“咱去這邊花園說吧?”
雖然這里馬路車輛禁行,但是張勇覺得三個人站在馬路中間似乎還是不太好,于是指了指旁邊看起來像是花園的地方。
“巧了,這就是原來的六十六號,現在改成花園了。”
甩了甩掃帚,男人就先一步向花園走了過去,但是走了一半,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簡文星和張勇以為咋了,卻只見男人繼續僵著臉,用舌頭舔了舔嘴唇。
“那個,我不是對你們有意見,你們可千萬別想多了!”
“啊?什麼意思……”
“我這臉……我最近熬夜太多,嘴里長了好多口腔潰瘍,說話都不敢幅度太大,表情就這樣了。”
說著,似乎嘴里的潰瘍又疼了,男人表情抽了一下。
聽到這,張勇立馬一副“我懂你”的表情。
畢竟他還在派出所的時候,因為一開始闖了不少禍,給當時的前輩添了不少麻煩,自己也焦頭爛額,那一陣他也是口腔潰瘍長了很多。
那種痛,只有得過的人才會懂。
掃帚男點了點頭,這才帶著兩人到了小花園里。
花園擺了幾張石凳和石桌,還種了不少花,正是開得最旺的時候,無論怎麼看都看不出來,這里曾經有過大火。
“這附近的房子,不會對外出售,我從小就住在這附近,現如今已經快五十了。”
“快五十?完全看不出來……”
簡文星有點驚訝,眼前的男人看起來最多也就三十七八歲的樣子,跟之前接待他們的殘疾人部門的員工相比,看起來年輕不少。
掃帚男被夸顯然有點高興,嘴角翹了翹,結果又抽了一下。
“從小我就住附近,這六十六號,從來都沒人,一直空著,結果等到我二十七八歲的時候,那一家子突然就搬了過來。”
“突然?”
“對,這附近可是琴市有名的老景區,房產所有權都是延續了不知道多少輩,都是傳承到現在的,真要是出售,那也不會賣給普通人。”
“請繼續說。”
“那一家三口來的時候,孩子是坐在輪椅上的,穿了個連帽的衣衫,我永遠都忘不掉,那個孩子當時看我的眼神……”
“眼神咋了?”
張勇一撇頭,看見簡文星包里的小貓露了個頭,他一伸手,小貓又把頭縮了回去。
“人家孩子都是天真爛漫,哪怕是那種‘狗不理’的孩子,那都是有朝氣的,這家孩子,就跟個死魚眼一樣,空洞洞的,那還是接近夏天的日子,我看見她都覺得冷。”
扶了扶靠在石桌上的掃帚,男人的表情似乎有點痛苦。
“那你剛才說他們一家都是瘋子,有什麼說法?”
“當時他們家的房子,所有窗簾都是黑色的,無論白天還是晚上全都拉得死死的,從沒見過開燈,甚至推著那孩子散步,都是在晚上沒人的時候。”工具類精品推薦“這聽著怎麼跟吸血鬼似的……”
“哎,我可沒這麼說啊,不搞封建迷信這些東西。”
掃帚男用手捂了一下自己的右臉,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牙疼。
“你這最多就是說這一家子奇怪,說是瘋子,還算不上吧?”
“是,這些不算,但是所有進入過他們家的貓貓狗狗,沒有一個能活過一周的,基本第二天就死了,尸體還都擺在他們家院子里,哦,也就是這。”
指了指地面,掃帚男聳了聳肩膀。
“還有啊,那個孩子應該是有點什麼病,一天到晚嗷嗷叫,有時候像是疼得,有時候又像是興奮,反正不正常。那對夫妻我遇見過幾次,每次都用一種非常奇怪,非常帶有侵略感的目光盯著我……我記得以前看過一本書,說有些人精神不正常的表現就是侵略感非常強。”
說到這里,男人終于忍不住,兩只手開始揉搓自己的臉頰,還疼得齜牙咧嘴。
“你沒事吧?口腔潰瘍你這麼揉……”
“不說了,剩下的我也不知道啥了,你們問問周圍的人吧。”
拿起掃帚,男人飛也似的離開了花園,只留下簡文星和張勇兩人在原地。
“照這個人的說法,邱關蕓這一家子確實是不正常,再問問周邊鄰居吧。”
簡文星站起身,背包里“喵喵”的叫聲傳來,似乎像是在回應他一般。
“它是不是餓了,待會兒詢問的時候可別叫了,這可關乎警察形象。”
然而張勇的擔憂完全是多余的,在之后的詢問當中,六十六號周圍的鄰居不是完全對邱關蕓一家人沒有交集,就是知道的比掃帚男還要少。
唯一共識就是,這一家子人都不像是正常的。
一般人見到這種都是躲得遠遠的,萬萬不想有分毫的糾葛,更別提有什麼更進一步了解。
于是,目前所有的希望就都落在了邱關蕓生前住的療養院上面。
“無水療養院……?這什麼鬼名字嘛!”
張勇把車開到了療養院門口,看著金色的招牌,實在是沒忍住。
無水療養院位于琴市郊區一角,周邊風景不能說如畫,但也算是比較討喜,綠樹成蔭,百花相映,隔壁還靠著海,標準的療養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