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真的走上了犯罪的道路,比起一般人來說,這些人的心理負擔可能反而沒有那麼重。
因為他們會把一切都歸咎于外界因素,就算他們最開始是因為無奈或者被迫走上犯罪道路,如果之后繼續自主犯案,只會把錯誤依然歸咎于一開始,時間長了就變成自然而然,等事發之后再以“受害者”的身份自居,就算嘴上沒說,但是心里還是會覺得自己更占理。
而當他們知道自己這套理論沒用的時候,就會拼命把各種臟水潑到別人身上,就比如宗玉武。
不過嚴格意義上來說,宗玉武也只能算是洪寶寶走到現在的催化劑。
只是這一招也只能在平常沒人追究的時候有點作用,進了刑警隊可就不靈了。
“知道給假口供,什麼后果嗎?”
簡文星不經意地說了一句,只見洪寶寶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好吧,我不知道宗玉武到底干了什麼,因為我沒看到。”食品飲料精品推薦洪寶寶放棄了繼續編造故事,搖了搖頭。
“但是他騙夏國的人去境外,然后綁架勒索撕票的事情是真的,我……我也參與其中。”
“你自己殺了多少人?”
“我自己動手的,有三個,兩個剛畢業的男大學生,還有一個是兩歲孩子的媽媽……”
“兩歲孩子的媽媽?你怎麼知道的,帶著孩子?”
簡文星聽到這里,覺得洪寶寶特意強調是孩子媽媽這一點有點奇怪。
“跟丈夫吵架,她離家出走,然后想要外出賺點錢,聽說外國工作給錢多,就到處找中介,找到了跟我們合作的蛇頭,就帶著孩子偷偷出境了。”
張勇聽了也不知道該驚訝還是該怎麼,他本以為所謂的綁架應該是正常出境旅游或者工作的人被綁架,沒想到竟然是國內還有專門負責聯系的人,這下真就成跨國大案子了。
一旁的汪嘉也是咽了一口唾沫,這案子延伸出來的東西有得查了。
光宗玉武和洪寶寶這次帶的這群人就有得忙了,在他們抓住這兩人帶的小弟以及監獄那邊的人之后,根據供述還在去機場的路上抓獲了另一批人,浩浩蕩蕩四十多號人,光是審訊工作就有的忙了。
如今這個洪寶寶又供述出來在夏國境內有專門聯系人這檔子事兒,后面查起來少則一兩個月,多則幾年,因為涉及到海外,這就不是他們自己想查就隨便查得到的。
“殺了孩子的媽媽,那孩子呢?”
“孩子?賣了……”
“賣了?很好……”
張勇一邊重復著,一邊點了點頭,這幫子人真的是無惡不作。
“很好?這……那我還要不要繼續說?”
洪寶寶看張勇臉色不怎麼好,又習慣性地開始“膽小”。
“說,為什麼不說,沒看見旁邊掛著一排字?”
“看見了,看見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行,你繼續說。”
“就……我繼續說……”
洪寶寶之后說話一直都盯著張勇的表情,張勇張一張嘴,洪寶寶的眼睛就眨一眨,張勇一咳嗽,洪寶寶就咽一口唾沫。
在簡文星眼里,這個洪寶寶屬實是人類本性觀察的最好樣本了。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洪寶寶把之前關于一些案子他改編的內容又修正了一下,磕磕絆絆,來回修改了好幾次,終歸是把之前的案子都順了一遍。
“好,接下來說說這次的案子,誰讓你們來的?”
其實本來張勇對于這次審訊的重點也是劉向錢跟廖銘的事兒,前面讓洪寶寶說那麼多,無非就是起個鋪墊的作用。
“我不知道……”
“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我這次沒瞎說!我……不過我可以猜一猜。”
洪寶寶眨了眨眼睛,看起來眼神特別真誠。
“猜?”
“昂,猜,我哥,就那個宗玉武,他在回夏國之前,經常跟當地的一個巫醫打交道。”
“怎麼還有巫醫……”
“我反正也不信這玩意兒,但是這個巫醫其實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們不少的貨都是通過他出手的。”
“你是說,是這個巫醫指使你們的嗎?”
“那倒不是,這個巫醫頂多算個中間商,賺點差價,再就是幫那些出錢找人辦事的老板做點隱蔽工作。”
“巫醫……”
“這個巫醫也是從夏國過去的,據說是身上背了殺人案逃過去的,那人啊瞎了一只眼睛,少了一只耳朵,然后走路還一瘸一瘸的,倒是跟巫醫這個形象很是搭。”
洪寶寶手舞足蹈,張勇看他這個樣子,估摸著還是有幾分可信度的,不過仍然要檢測一下。
“文星,該你出馬了。”
“哦好,紙和筆我都帶著呢。”
指了指自己桌前的白紙和鉛筆,簡文星自信地笑了笑。
“洪志寶,現在給你個機會,好好表現,表現不好,可能你就要按照‘抗拒從嚴’的標準處理了。”
“啊?啥意思?”
洪寶寶不明白張勇到底在說什麼,還歪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字。
“這個巫醫,你見過吧?”
“見過啊,看過好多次了,一個死老……呃,一個老者。”
覺得自己差點說了不該說的話,洪寶寶吐了吐舌頭。
“把他的樣貌說出來,你不是說那人身上背著殺人案嗎?我們總要找個辦法驗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