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事,你看這些年我不都活蹦亂跳的嗎?」
「那還不是有人家小北,當初家里的錢沒辦法讓你去大醫院了,是小北往家里拿了二十萬,我們才帶你去的大醫院,找副院長給你看的。」
「你說什麼?」
我著急地從床上蹦起來,又被我媽給按回去:
「為什麼這件事情我不知道?」
「小北當年不是一直想著去打電競嗎?但是他長得帥,被經紀公司看上了,對方說要把小北簽下來,可以立馬給二十萬,小北答應了。」
居然是陳北書,偏偏就這麼巧,我愣在原地,不敢置信。
那個時候我每天都在想自己將來會被病痛折磨成什麼樣子,卻忽略了家里怎麼能一口氣拿出這麼多錢。
居然是陳北書。
今晚注定是個不眠夜。
后腰的疼痛已經無法打擾我。
我滿腦子都是陳北書的事情,當初他去上大學之后,我們的交流就少了很多。
尤其后面,我忙著治療和學業,聽說他也在忙著工作和學習。
我們之間沒有轟轟烈烈的開始,也沒有斬釘截鐵的結束。
一切都是悄無聲息。
甚至有時候,我也會懷疑,是不是當初我太自作多情。
我為陳北書找了無數個借口,卻從來沒往這方面想過。
我們之間,無端錯過七年。
14
次日,我被全家人抓著去了醫院,還是熟悉的針管,我早就習以為常。
倒是陳北書一直看著我,手不自覺地發抖。
「我沒事,一點都不痛。」
半晌他才點點頭。
剛剛走出醫院,我突然停下腳步:
「叔叔、媽,你們先回去吧,我想和陳北書去轉轉。」
陳北書雖然一臉疑惑,卻還是點點頭。
他們夫妻二人囑咐了兩句就離開了。
「去哪兒轉?」
我拿出手機,點開我昨晚買好的票:
「游樂園?」
陳北書更加疑惑了:「你是三歲小孩子?」
「我就是想去!」
都說人會為了年少不可得之物困其一生,我從來沒來過游樂園,如今也想體驗一下。
只是,我現在身體暫時不能玩高空和刺激的項目。
于是,我們兩個一八五的大男人就這樣坐在旋轉木馬上,畫風清奇又詭異。
尤其陳北書擔心被人認出來,還戴了口罩。
我倆把游樂園里打氣球錘地鼠之類的游戲玩了個遍,一直玩到了一個機器面前。
一個情侶之間的你問我答的小游戲,一人要在答題板上寫下一個問題,另一個人按下是和不是。
看起來很無聊的游戲,因此沒什麼人排隊。
「你想玩這個?」
我點頭拽著他去排隊,很快就到我們。
我搶過答題板寫下一個問題:
【我的醫藥費是你付的嗎?】
陳北書看著我的問題明顯愣了許久,半晌才將手放在「是」上。
「該你問了。」
「我沒有什麼想問的。」
「那我問。」
我擦掉上面的字,重新寫下一句話,寫到最后一個字的時候,我有些猶豫,思考了許久,還是將這個問題寫出來:
【你喜歡我嗎?】
這一次,陳北書眼中的情緒已經變成了驚訝,但他還是選了「是」。
「你真的沒有問題問我嗎?」
陳北書終于接過了白板,他沉吟片刻,緩緩寫下幾個大字:
【你愿意接受我嗎?】
我只看了一眼,就將手放在「是」的選項上。
上面還有殘存的溫度。
帶著這份溫暖,我毫不猶豫摁下。
他像是卸下力氣一般,將白板重新給我:
「我沒問題了。」
「那我也沒問題!」
將白板交給目瞪口呆的工作人員,我們轉身離開。
最后一個目的地,是摩天輪。
這個記載了很多狗血故事的地方。
看著滿滿遠離的地面,沉默了許久的陳北書終于開口:
「你想好了嗎?」
「早就想好了。」
「江野。」陳北書對上我的視線,語氣緩慢卻堅定,「我給你支付醫藥費,不是想得到什麼,是我心甘情愿,你不需要償還這份恩情,也不需要考慮那些。」
「我知道,我只考慮自己,我很明確地知道,我想和你在一起。」
就如同七年前,我刻苦上學,只是為了大學能和他去同一個城市。
一個闊別許久的擁抱,陳北書抱著我許久沒有松開:
「江野,如果我退圈了, 你會接受嗎?這些年,我攢了很多錢,做了些投資。」
「會。」
「你都不問原因嗎?」
「不重要,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會接受。」
因為我們都在彼此心里占據最重要的位置。
摩天輪升至頂點,我們在最高處接吻,許愿可以永遠。
番外-陳北書
我從小就失去了母親,幸虧我的父親是一個很善良的人。
他為我做了很多。
我希望能好好報答他,所以每天都努力學習。
學習成為我唯一做的事情,就像是機器人一樣,每天睜眼就是學習計劃。
老師同學的夸贊,我從未放在心上。
我只是希望我父親能在參加家長會的時候,可以為我感到驕傲,可以開心一點。
我見過他最高興的時候,大概是那天,他說起自己有了想結婚的人。
他問我能不能接受,他說對方也有一個孩子。
我當然能接受,我只希望他好。
林阿姨是個很不錯的人,很溫柔。
她注意到我不合身的校服,拿錢讓我去買件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