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執念中,自己如何都可以,但卻不能給師傅丟人。
二來是他感受到這小院中的人,每個都不是等閑之輩。
尤其是麻衣姥姥和聾婆婆。
兩位老人家散發出來的“精氣”,和駕臨檜木山那只恐怖的“血鷹”太像了。
尤其是后來那道如雷電般的目光。
現在回想起來,鬼佛無面還是心有余悸。
華九難輕聲叮囑常八爺,保護好聾婆婆。
隨后大步走到鬼佛面前。
“這位大師,您要找的可是一只小鬼?”
“它確實在剛才闖入我家,但立即就自爆消失了。”
華九難不傻:
聽鬼佛說來自金光寺,就已經猜到他的身份。
面對這尊兇威滔天的存在,華九難可不打算硬拼。
能暫時打發鬼佛離開最好。
要是打發不走,那就想辦法拖延時間。
拖延到幾大出馬仙家歸來,到那時候,鬼佛就算再兇也要飲恨當場。
聽了鬼佛的自我介紹,陳大計緩緩湊了過來。
“這位光頭哥,你從金光寺來的啊?”
“那你認識空禪大爺不?”
“他經常來我家蹭飯。”
陳大計邊說,邊從自己脖子上取下“勒索”來的念珠。
“我和空禪大爺感情老好了,這文玩就是他老人家送咱的。”
“哦對了,我爸還請他抽過雪茄呢,你要不要也來一根嘗嘗”
說完之后,陳大計轉身對著屋內喊道。
“爸,你快帶著雪茄出來!”
“咱家來且()了!(且,北國方言,意思是客人。)”
偏房中,藏在被窩里哆嗦的陳富:“”
第198章 醒神咒
雪茄鬼佛當然是沒有抽的。
當然,這也可能和陳富沒敢出來有關
接過陳大計手中的念珠,感受到空禪大師特有的“精氣”,鬼佛暴虐的氣息更加收斂。
“南無阿彌陀佛。”
“不想主家居然是我金光寺故人,貧僧失禮了。”
眼見著鬼佛無面心中善意逐漸被激發,聾婆婆心中一動有了主意。
“過門是客。”
“大孫子、二孫子,別讓大師在門外站著了,進來坐吧。”
人老精,鬼老靈。
麻衣姥姥瞬間就懂了聾婆婆的意思。
鬼轎一閃讓開道路的同時,她也從里面走了出來。
“既然是故人,相請不如偶遇,大師里面請。”
鬼佛略一猶豫,邁步走進小院。
還貼心的將身后大佛縮小到兩米大小。
心思細膩的胡菲兒,早就搬來三張藤椅,并沏好茶。
聾婆婆、麻衣姥姥、鬼佛就這樣圍坐在石桌旁。
陳大計見鬼佛紅袍外,斜掛的袈裟,下意識的上前幫他披好。
“光頭哥,大冷天兒的衣服得穿好啊!”
“這要是凍感冒了,就要和趙胖子一樣,流大鼻涕。”
“吸溜吸溜的,老惡心了!”
多久沒有人這麼關心自己了?!
陳大計下意識的動作,讓鬼佛回憶起小時候,每當深夜禮佛,老師總是從身后給自己披衣的情景。
因此心中善意更濃。
“南無阿彌陀佛。”
“貧僧多謝施主關懷。”
心中有善,再加上佛衣護身,環繞在鬼佛無面周圍的鬼氣,終于徹底消失。
華九難多聰明:
眼見事有轉機,趕忙趁熱打鐵。
“大師,我有一佛事不明,還望不吝賜教。”
提到佛事,鬼佛無面不怠慢,立即開口接話。
“南無阿彌陀佛。”
“施主有問盡管說來,貧僧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華九難緩走三步,坐到石桌前。
拿起毛筆,攤開黃紙邊說邊畫。
“我記得《如來本經》有云。”
“佛祖應是身真金色,咽如螺貝,面如滿月,目類青蓮。”
“眉細纖長,鼻高修直,脣口赤好,齒白齊密臂垂過膝。”
“身光普照,威比雄獅,儀如象王。”
“有四十齒,頂隆肉髻,身頰如獅,七處平滿,眉間白毫,八梵音相。”
“為何大師身后的這尊佛陀,形狀如此怪異?!”
華九難的丹青筆墨極為傳神:
說話間,一尊慈悲、莊嚴的大佛躍然紙上。
看得久了,居然隱有梵音陣陣,佛光閃現。
鬼佛見此,瞬間全身顫抖。
下意識的雙手遮眼,口中連連說道。
“施主心如菩提,大智慧、大慈悲!”
“可惜無面之人羞于見佛,還請快快將尊佛請入內室!”
華九難并沒有照做,而是拿起黃紙,起身走到懸浮的佛像邊。
“大師修的大成佛法,還是小成佛法?”
鬼佛依然雙手掩面,但還是下意識的回答。
“施主明理,小僧當年受戒時,家師傳我小成佛經三十六部。”
華九難微笑。
“敢問大師,大成佛法、小成佛法宗旨有何不同?”
佛理佛法,已經深深刻在鬼佛心中。
聽華九難提問,還以為他是故意考較,因此快速回答。
“南無阿彌陀佛。”
“大乘佛法行菩薩道,普渡眾生。”
“小乘佛法有金剛之怒,自我修行、解脫后,才能普度眾生,往生極樂。”
聽了這個回答,華九難臉上笑意更濃。
“既然如此,那我還有一問。”
“大師既然修的小成佛法,可如果都不能直面本我,那如何修行?如何解脫?又如何普度眾生?!”
華九難看似平常的提問,其實暗中融合了道家秘術、醒神咒。
一連三問,就如同炸雷般響徹在鬼佛無面心頭。
他驚的一聲冷汗,身體顫抖更加劇烈。
就連黑色匕首,懸浮的染血書信,都一起掉在了地上。
如同入魔般的喃喃重復。
“是啊,都不能直面本我,如何修行?如何解脫?如何普度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