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二叔你們咋才來,我們可是被臟東西給欺負慘啦!”
聽完趙飛講述事情經過,張寶氣的冷哼一聲。
“良渚亡魂,欺人太甚!”
“走,你二人前面帶路,貧道這就去找亡人算賬!”
鬼佛無面本就無比癲狂,聽說華九難居然被石像吃了立即暴走。
裸露在外的半張臉上,本就淡了許多的佛祖鎮魔經隱隱有徹底消失的趨勢。
“桀桀桀!”
“良渚亡人,你們該永墜無間煉獄!”
陰風呼嘯,空中懸浮的佛像眼中,血淚嘀嗒落下。
那尊血月已經被鬼佛自爆,如今僅剩一塊黑洞高懸。
各種凄厲的慘嚎聲不斷從黑洞傳出,似乎里面住著無盡的惡靈。
眼見鬼佛無面就要徹底沉淪,容慧禪師一改平日里的沉穩從容,暗中用出佛門大神通“獅子吼”。
“南無阿彌陀佛,佛祖不可深墜‘癡、癲、恨’,還請速速醒來!”
隨后立即把百納僧衣朝著鬼佛無面一丟,帶著金燦燦的佛光披在他的身上。
“敕左丞相賈耽頒下諸州善之眾生。每日念阿彌陀佛一千口。斷惡行善。今大熱。無人收刈”
《勸善經》莊嚴宏大,字字化卍環繞住鬼佛無面。
第701章 無所匿,無所私
盡管容慧大師已經竭盡全力壓制,但鬼佛無面臉上猙獰神色越發劇烈。
裸露的半張臉,白皙的幾乎透明。
《佛祖鎮魔經》更是越來越淡,如今就像道道淚痕殘存。
“桀桀桀,小和尚你莫非以為僅憑一己之力就能阻止本座去給哥哥報仇?!”
“速速停手,否則莫怪本座不念舊情,再行滅禪屠佛的惡事!”
容慧大師慈悲,寧可犧牲自己也要阻止“行走的天災”現世。
聞言非但沒有停止《勸善經》,反而誦念的更加莊嚴宏大。
就在無面即將失去耐心,已經招來淚佛懸浮在容慧禪師頭頂的時候,又一聲莊嚴肅穆的佛號聲響起。
只見一清瘦老僧衣袖翩翩飛馳而來,須發皆白、慈眉善目。
手里拎著個道人,正是一臉尷尬的乞百家。
“南無阿彌陀佛。”
“金山寺小僧普能拜見佛祖,拜見張教主,見過諸位施主。”
情況危急:
說完也不等眾人反應,先是將乞百家輕輕丟向趙飛、呼平的方向,隨后立即盤膝坐在容慧禪師對面。
“還請佛祖醒來,萬萬不能再行兇險惡事。”
“小僧斗膽勸誡佛祖: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容慧禪師見來了金山寺羅漢堂首座,不禁長長松了口氣。
他倒是不怕自己被鬼佛殺死,而是擔心一旦自己勸誡不住、導致行走的天災現世,那余杭大地除了良渚亡人,將又多出一片永墜之地!
普能、容慧兩位禪師對望一眼,立即明白彼此心意。
木魚聲急、《勸善經》停。
《佛祖鎮魔經》被二位高僧合力催動,頓顯“佛有慈悲,亦有金剛之怒”。
經文加持下,鬼佛無面顯然感到了巨大的壓力。
扭頭望來,那動作是如此緩慢,就像肩上壓了兩座大山。
“桀桀桀,又一個不知死的?!”
言畢單手一指,空中懸浮的巨大淚佛轟然落下。
兩大高僧齊齊雙掌上托,金山四寶帶著金燦燦的佛光悍然迎上。
只聽轟的一聲巨響,容慧、普能兩位禪師齊齊口吐鮮血,但臉上慈悲神色更濃,口中《佛祖鎮魔經》依舊不停。
此情此景倒是讓鬼佛無面一愣:
兩位高僧那慈悲的模樣、那吐出的鮮血、那眼中的擔憂,讓他情不自禁的想起自己師傅。
“南無阿彌陀佛!”
“小和尚你們速速停止誦經、遠離此地,本座本座的頭好痛!!”
隨著一聲大吼,鬼佛無面身邊環繞的黑氣猛的向外擴張,就像煙霧彈一般形成方圓數米的濃濃黑霧。
光芒不進、夜風不侵。
黑霧范圍內所有草木盡數枯萎。
外人再也看不到黑霧里面的樣子,只能見到兩團紅茫漂浮,正是鬼佛無面眼中的鬼火。
容慧、普能兩位禪師見此,經文誦念更加急促:
仿佛悶雷滾滾、又如戰鼓轟鳴。
就連一向淡然的張角也罕見的面色凝重。
“自成天地,道像‘無法無天’?!”
“末法時代,鬼佛大師居然證得魔位,可喜?可悲!”
言畢再不猶豫,這位神州古往今來信徒最多的教主一步邁出,徑直到了鬼佛對面。
九節杖帶著淡青色的光芒,穿透濃濃黑霧輕輕點在無面額頭。
“福生無量黃天。”
“大師慈悲,貧道對大師心中之苦感同身受!”
“今有幾言相勸,還望大師能容貧道說完。”
言畢張角也沒用什麼太平大法,而是如同老友長談一般輕輕講述自己的故事:
學道,施符水救治天下百姓;
憐憫百姓疾苦、民不聊生,易子而食、哀鴻遍野;
不惜違背“無為之道”也要舉兵起勢,給天下疾苦謀條活路結果事與愿違,造成十室九空、死傷無數
說著說著,張角和無面臉上同時流下淚水。
一個是清淚,一個是血淚
不只是他們,旁邊聽著的所有人都感受到這位大教教主心中深深的悲痛、無奈。
尤其是張寶,他聽完后已經痛哭流涕。
“以前的事情都怪我和三弟,與大哥無關、與大哥無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