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語間雖有訓斥之意,但語氣依舊溫柔。
就像平日里讓小和尚洗過手再吃辣條一樣。
鬼佛無面一愣,隨即下意識的停止了腳步。
一點點放下了原本抓向豪鬼的手。
辛連山如蒙大赦,立刻連滾帶爬的朝著寶船跑去。
“少、少將軍,快點讓俺上去!嚇死鬼啦!”
“外面太危險,俺想回地獄”
徹底瘋魔的鬼佛,顯然已經記不起來華九難到底是誰。
思索片刻后,臉色越發冰冷。
那只蒼白、骨感的手再次緩緩抬了起來。
“小九小心!”
麻衣姥姥見狀趕忙大聲提醒。
畢竟就在剛才,強如金滿兜和藍沃在這只手下都毫無反抗之力。
如同小雞崽子一般被活活捏爆了一條命。
華九難并沒有回應麻衣姥姥,而是也緩緩的伸出自己的手:
并不是和鬼佛對抗,只是徑直拉住了他的手。
就如同每天早上起床,帶著小和尚一起洗漱時的樣子。
“無心,這段時間委屈你了,跟哥哥回家。”
以鬼佛現在的道行,想要躲開華九難的手簡直是輕而易舉。
可他剛想有所動作,卻猛的臉色一變楞在原地。
就這樣輕易的被華九難拉住。
寶船上:
見此情景,陳大計傻愣愣的問剛爬上來、還在呼呼喘氣的豪鬼。
“辛、辛大腦袋,光頭哥明白啦?!”
第1264章 真愛無言
豪鬼辛連山聞言,怕怕嚇嚇的探出大腦袋仔細觀望,隨后又立刻縮了回去。
“少將軍,可不是俺不念小先生的好,您老還是提醒他老人家注意點吧!”
“無心大師如今可是第二魔主魔這麼容易‘正覺’的話,還能叫魔麼”
陳大計愕然:“辛大腦袋你啥意思?!”
話剛問完,就見鬼佛無面身上,猛的爆發出一陣奇寒刺骨的氣息。
冰冷到從他頭上飛過的海鳥,都立即凍結。
砰的一聲掉落在地碎成了冰渣。
“桀桀桀桀,凡人,你這是自己找”
看著華九難那真摯、滿是擔憂的眼睛,“找死”兩個字鬼佛終歸沒能說出口。
自然而然的,也放下了虛空而抓的手。
不過依舊皺著眉頭后退數米,招來染血的書信,化作一片刀網隔絕在他和華九難中間。
蒼白的臉上更加冰冷,挑釁意味也更加明顯:
有本事你再把手伸過來
華九難見狀,無奈的搖了搖頭。
就像寬厚的長兄面對叛逆期的弟弟。
“無心乖,過來跟哥哥回家!”
“奶奶、姥姥,三叔、陳叔、趙叔他們都很想你!”
一邊說一邊照常伸出手臂。
仿佛隔絕在兩人中間的不是刀網,而只是一灣溫水
“臥槽,老大不要!”
陳大計作為華九難最忠實的“小弟”,見狀趕忙阻止。
并從大船上一躍而下,朝著這邊跑來。
有人帶頭,小兒鬼、小土匪自然緊隨其后。
最后面跟著的是叼著奶嘴、“蹣跚學步”的小文憑。
華九難并沒理會陳大計,手依舊緩緩伸出。
在鬼佛無面詫異的目光里,就這麼徑直穿過刀網。
盡管瞬間就被割的鮮血淋漓,很多地方甚至露出森然白骨,但華九難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臉上的笑容依舊溫和。
滿是溫熱鮮血的手,再次緊緊握住鬼佛無面那只蒼白、冰冷的手。
“無心乖,跟哥哥回家!”
鬼佛驚愕,第一次抬頭,露出正視的神情。
“桀為什麼?!”
這一抬頭,華九難手臂上飛濺起的金色血液,頓時淋在了鬼佛殘破的青銅面具上。
有的滲入眼眶,有的沿著面具緩緩滑落。
從眼角到嘴角,最后落在地上
華九難聲音依舊,笑容依舊。
放開了無面冰冷的手,輕輕摸了摸他的光頭。
“乖,該回家了!”
無面沒有正面回應華九難,只是顫巍巍的伸手去擦臉上滾燙的鮮血。
隨后面目瞬間變的癲狂。
“你敢壞我魔心,該死!”
言畢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一掌重重打在了華九難胸口。
華九難如遭雷擊,悶哼一聲踉蹌后退。
劇烈的咳嗽聲中,連連嗆出幾口淤血。
“哎呀臥槽,光頭哥你怎麼打咱老大呢?!”
“這事兒必須好好說道說道!!”
陳大計向來百無禁忌,他可不管是佛是魔,無心還是無面。
之所以不愿發生正面沖突,那是因為把小和尚當成家人。
如今“孩子”連當哥的都敢打,不教育怎麼行?!
借著王八殼子的堅固硬抗“刀網”,伸出小臟手朝著無面屁股打去。
“光頭哥,咱不揍你幾下你還翻天了?!”
“快給老大道歉!”
如今的鬼佛無面是何等道行,怎能輕易被陳大計打中。
還是當著這麼多人打屁股
冷哼一聲再次一拳揮出,陳某人立即慘叫著倒飛出去。
正好砸在隨之而來的小土匪身上,兩人一起摔成了滾地葫蘆。
“哎呀媽好疼,小唧唧”
“大唧唧”
這一下打的相當重,重到陳大計胸前貼著的多啦筐都被打掉了。
里面亂七八糟的東西滾落一地。
其中最多的就是辣條和方便面——滿滿幾大箱子辣條、方便面。
細看之下,每個箱子上都畫著不同的符號:
畫著小長蟲的,應該是給八爺準備的;
而畫著亮晶晶小“燈泡”的,明顯是給無心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