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血已經染紅了大地,我們的憤怒已經沖破了天空!”
“不肖后人懇請您從沉眠中醒來,帶領我們走出這片血肉沼澤!”
咒語完畢,山谷里頓時陰風呼嘯,陰風中一個堪比山高的巨人虛影出現。
巨人似乎已經沉眠了很久,正在努力的睜開雙眼。
盤瓠見此頓時大驚,一邊躲避瘋狂的無面一邊大聲喊道。
“薩滿,你竟然敢觸犯禁忌召喚先祖亡靈,就不怕引來亡靈之怒、剝奪你的一切麼?!”
大薩滿因為臉上畫滿了各種詭異的符號,所以看不清表情。
但聲音中卻滿是悲憤。
“剝奪一切?!”
“我們苦藤族現在不過是茍活在世,不人不鬼、不陰不陽,還有什麼好剝奪的!”
“只有拼盡一切殺光你和你的犬封國,至人才會繼續垂憐我們!”
“至少至少能讓我苦藤部落的孩子們,有尊嚴的活下去。而不會再被瓊神那種家伙奴役!”
盤瓠還想再說什麼,卻被一聲驚天的怒吼打斷。
只見那尊巨人虛影已經醒來,怒睜著堪比太陽的雙眼。
就像盤瓠說的,巨人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無差別的攻擊。
而首要目標就是打擾自己沉眠的大祭司。
大祭司并沒有絲毫躲避的意思,而是輕輕放下巨人繭后,張開手主動迎上。
“打擾了先祖沉眠,我該死!”
“只希望我的死能平息您的憤怒,然后帶領您可憐的孩子們走出黑暗!”
巨人虛影并沒因大祭司的話而有絲毫猶豫,那雙大手繼續朝著他重重砸了下來。
反觀大祭司已經緊閉雙目,靜靜等待死亡的那一刻。
因為歷代祭司最大的禁忌就是喚醒先祖亡靈,這就像普通人刨自己的祖墳。
不孝不說,這樣的亡靈被喚醒后,每分每秒都要承受比凌遲更劇烈的痛苦。
非要比喻的話,相當于將生物剝去所有外皮,就這麼血淋淋的泡進濃硫酸里
而且亡靈想繼續沉睡并不容易,要經過很長時間。
如果出現意外不能沉睡的話,靈魂烙印會徹底消散,再也沒有一絲重來的可能。
那種死亡將不再是輪回,而是真正的終點
就在大薩滿要被巨人虛影掐死的時候,鬼佛無面桀桀怪笑著攔在了前面。
這還是他有史以來第一次主動出手救人,當然華九難不算。
怪笑聲中,鬼佛單手恰著巨大淚佛的脖子,像論石頭一樣掄向居然虛影的腦袋。
“桀桀桀桀!”
“本座剛說過:從今日起‘佛不渡苦藤我來渡’,你這是在懷疑本座的殺戮之心麼?!”
第1420章 自然之怒
天下萬事,只有兩種情況能讓人無比癲狂:
一是內心的極度扭曲、痛苦;二是身體上無法忍耐的劇痛。
而鬼佛和巨人虛影,恰恰都占全了
于是兩個瘋子瞬間拼殺在一起,都想將自己的痛苦施加在對方身上。
讓對方感受到什麼叫切膚之痛
看到這一幕,犬封老祖不禁幸災樂禍。
哈哈哈瘋子就是瘋子,自己人先打起來了!
不過他并沒有趁機落井下石,而是選擇了整理殘余的犬封族人緩緩后退。
這可不是盤瓠有君子之風,而是知道自己一旦露頭,怕是立刻就會被無差別攻擊。
瘋子就是瘋子,決不能以常理度之。
上面這句話是盤瓠和無面接觸后唯一的收獲
我們犬封全力獻祭,把你從魔界里接引出來;
剛才和你論佛“幫你”晉級,你不感謝老祖我也就罷了,哪有還追著打的道理?!
不念及恩情也就罷了,還說什麼殺了老祖我就不用報恩了!
你聽聽這是正常人能說出來的話麼?!
瘋子
另一邊,看到鬼佛和先祖亡靈舍命廝殺,大薩滿心急萬分。
其實如果無面不阻止,任憑“亡靈”吸光大薩滿的魂魄,他自然會遵從喚醒者的遺愿對付犬封族人。
可如今
盡管大薩滿心急,但他知道這種程度的爭斗,整個苦藤部落沒人能插得上手,更別說將他們分開了。
也許“繭”要是還活著,在自己加持下到可以試試。
想到繭,大薩滿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臉上的血痕。
隨后低下頭,正看到巨人繭那依舊怒目圓睜的大眼睛。
深吸口氣,大薩滿高聲開口。
“族人們,繭吾桑伊里施蒂爾納的靈魂就在上空看著我們!”
“難道我們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殺他的仇人逃走麼?!”
“你們都忘記剛剛的誓言了麼?!”
早就按捺不住的苦藤巨人聞言齊齊怒吼。
“怎能忘?!不敢忘!!”
“殺光他們給繭報仇!!”
于是,狂奔的巨人再次重現大地。
如同虎入羊群一般狠狠的朝著犬封眾殺去。
族人以命相搏,大薩滿當然也沒“閑著”。獨臂發力,將手中的羊頭骨法杖狠狠的插入土里。
隨后取出一把已經染滿干澀血跡的石刀,狠狠刺進自己的心臟。
用自己的心頭血灌溉頭骨法杖。
“偉大的自然之靈啊,七血薩滿愿用自己的生命獻祭給您。”
“請您施展偉大的自然之力驅逐邪惡,拯救大地!”
隨著心頭血的不斷灌溉,羊頭法杖就像活過來一般,開始急速的生根發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