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籠罩下,只有陳大計娘的埋怨聲隱約響起。
“孩兒他爹,你剛好又這麼使勁兒磕頭干啥!”
“剛好口子都崩開了我和兒子在呢,我們替你給松老磕就行了”
陳富輕笑著安慰自己媳婦:“行了行了知道了,我下次注意點還不行麼。”
“好了早點睡吧,不用伺候我了。”
“你伺候著一大家子、忙一天比我還累呢哦對了,明天想著提醒我給學校那邊打個電話,讓他們再慢點修老師的宿舍”
說著說著,一陣松香彌漫整個小院。
在松香的環繞下,所有人都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陳富額頭上的傷口,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愈合
等到輕微的鼾聲四起,松老才慈祥的開口。
“你出來吧,我們可以好好聊聊了。”
伴隨著松老的聲音,王張氏和大漢打開房門、恭敬的走了出來。
“我等見過萬年樹神,樹神慈悲。”
面對王張氏,松老客氣的抖動了三下松枝算是還禮。
不等對方再說什麼主動開口:“不必多說,只要沒惡意就好。”
“一切隨緣,慢慢相處吧”
王張氏聞言一愣,她沒想到松老的心境居然平和到了這樣的程度。
更加佩服的同時,帶著大漢緩緩退回屋里。
“樹神慈悲!”
這次,小院徹底歸于寧靜,只有頑皮的風在松間嬉戲,偶爾發出莎莎的聲音
第2174章 眾叛親離
另一邊,離開了小院之后華九難緩步走在路上。
常八爺剛想開口,表示要馱著華九難溜達,卻被華九難笑著阻止。
隨后停下腳步對著身后說道:“小繭,既然跟來了那就一起走走吧,不用隱藏了。”
“小、小繭來了?”常八爺聞言一愣,仔細用鼻子嗅了嗅,果然聞到一股原始人特有的氣息。
“哎呀小繭你這是干啥呢,還偷偷跟著。”
“幸虧是你,要是別銀咱還以為是刺客呢!”
就在大長蟲“抱怨”的功夫,憨憨的原始人已經撓著大腦袋不好意思的走了出來。
“先、先生,對不起啊!”
“族老說過您去哪都讓咱跟著,有壞人幫您打壞人,沒壞人幫您拿東西。”
“剛才你又沒叫我,我就只能、只能”
華九難自然不會怪罪,只是笑著繼續前行。
“《禮記曲禮上》有云:來而不往非禮也。”
“東王公幾次三番挑釁于孤,今日孤便前往拜訪一番。”
“讓他知曉天還是曾經的天,他投壺者依舊只是投壺者。”
說話之間華九難不再掩飾身上的帝威,踏步上了常八爺的后背,端坐在那頭顱組成的骸骨王座上。
受到華九難的影響,平時老實巴交的大長蟲也“火力全開”。
咆哮之間四對羽翼沖天而起,同時大尾巴一卷將原始人放到了華九難身后。
“小先生所在天下盡是坦途,那投壺的還敢造反不成!”
“小先生坐穩了,小八我這就去問問他什麼意思!!”
憨憨的缺德繭聞言,也跟著隨聲附和。
“那必須的!”
“玩兒小箭要敢不服咱家小先生,咱就拿大棒子掄他!”
隨著常八爺道行越來越高,速度也越來越快。
如今盡是憑著自身實力飛行,速度都遠超之前咒語加持和使用“青靈鳥”。
可惜的是沒撲棱幾下翅膀呢,又忽然減慢速度。
“那、那啥小先生,小八我跟您打聽個事兒投壺的家住哪?咱朝哪邊飛才對?”
華九難聞言一愣,隨后輕笑出聲,甚至差點沒散了氣勢。
趕忙掏出無頭新娘留在虎娃家里的聘書,對著上面“救我”兩個血字輕聲開口。
“帶孤去尋你主人,不得延誤!”
聘書立即就像聽懂了一般:對著華九難微微折曲三次,然后朝著遠方大山飛去。
(關于鬼聘書,詳見本書第1916章:一樣的高貴)
“好了八爺,你跟著它就行”
華九難這一路行來,并沒有掩飾自己的氣息。
帝王之道乃坦坦蕩蕩,就是明告訴東王公:孤來找你算賬了。
因此東王公自然早早的就有所感應,立即緊張得面色蒼白、冷汗隱隱。
“難道他真的已經完全覺醒,變回了當年那位禁忌?”
“這怎麼可能這絕不可能!如果真是這樣,至人一脈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不只是至人,漫天仙佛、佛道兩家也不會沒有一點反應。他們絕不會甘心自己頭上多出這麼一位存在!!”
相對于東王公的惶恐和歇斯底里,重傷未愈、氣息萎靡的勝遇鳥倒是顯得平靜許多。
“尊咳咳尊上,就算他真的覺醒了又能如何!”
“咱們不必怕他,大不了老奴愿意陪您死戰,只要能追隨在您的身邊!”
看著又老又丑、還不斷吐血的勝遇鳥,東王公一臉的厭惡。
不過轉念一想又將厭惡神情稍稍收斂,換做一副“忠臣明君”的嘴臉。
“好,勝遇鳥你說的對!”
“既然如此,本王便派你先去試試他的深淺,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倘若那人只是虛張聲勢,本王定讓他有來無回!”
說到這里,東王公的臉上滿是猙獰、怨毒。
就像是矮矬窮、品行低劣、全身長滿膿瘡的丑陋者,終于有機會蹂躪對自己不屑一顧的女神。
此時東王公身上散發出來的虐氣,甚至讓勝遇鳥都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