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聾瞎剛道了一聲「好」字,就被小桃打斷了。
「謝公子,你別信小姐的話,那邊蹲了一只狗。」
我:「......」
又漫無目的走了一會兒,我看見有人泛舟湖上。
我來了興趣,往前跑了兩步來到湖邊,說:「謝公子,一直前行。」
我正向船家租船時,身后忽然傳來小桃的驚呼聲。
「謝公子別動,前面是湖!」
小聾瞎不知何時已經來到我身側,他的一只腳已經踏向了湖面,被我眼疾手快地拉了回來。
他眼底泛起清淺的笑意,似乎有些意外地看著我,「原以為姜姑娘很討厭在下。」
「討厭你,為何討厭你?」我納悶地看著他,「我何時討厭你了?」
我想起這幾天的所作所為,恍然大悟道:「你說我故意捉弄你,抱歉,我只是叛逆。」
小聾瞎:「......」
我一腳踏上小舟,在岸上看了一圈也沒有找到小桃,只好伸手把小聾瞎也拉上去。
小舟從連綿不斷的荷葉中劃過,船夫在一頭劃槳,我和他并排坐在另外一邊的船頭。
「謝公子,你吃蓮心嗎?」我隨手摘了一個蓮蓬下來,慢悠悠地剝著蓮子,眼風不經意掃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等我仔細再看又不見了。
我以為眼花了,也就沒有在意。
「多謝姑娘好意,不吃。」
不吃就不吃,游完湖正好趕上午膳的時候,我又帶著小聾瞎去了有客來吃飯。
有客來是我們安陽縣最好的酒樓。
飯菜被小二端上桌后,我托腮看著坐在對面的小聾瞎,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問他:「謝公子,沒有小桃你會不會不方便啊?」
他拿筷子的手一頓,疑惑地歪著頭。
「什麼?」
「你看啊,你現在看不見,想必處處都要小桃幫忙。
」我話音一轉,又道,「你覺得小桃如何?」
小聾瞎放下筷子,表情淡淡的,「小桃姑娘很好,只是謝某雖眼盲,卻不是殘廢。」
我說:「真的嗎?我不信,你能現在畫幅畫向我證明一下嗎?」
他面無表情道:「姜姑娘倒是有趣。」
「沒有沒有,你才是真的有趣。」我擺擺手,一臉的謙虛。
「姜姑娘想讓謝某做什麼?」
「你也知道我爹這個人嫌貧愛富,現在你在他眼里就像一棵搖錢樹,而我呢就是他用來搖錢的手,他肯定想要我們成親,而我又很聽我爹的話。」
我嘆了一口氣,又道:「我看你的談吐也不像我們安陽縣這種小地方的人,你肯定也不想和我這樣的人扯上關系,這樣吧,我們各退一步,你畫一百幅畫給我,我就以死相逼,讓我爹放你走,你看如何?」
他似笑非笑道:「各退一步,以死相逼?」
我心虛道:「對啊對啊。」
「姜大人似乎很中意謝某,姜大人是長輩,在下是晚輩,晚輩自然要聽從長輩的意見,姜姑娘你覺得呢?」
我反問他:「呵呵,既然我爹這麼中意你,你又這麼聽話,你干脆嫁給我爹得了,你覺得呢?」
他輕笑一聲,道:「姜姑娘實在有趣。」
一連被這人說了兩次有趣,按我多年看話本的經驗,這不算一個好事。
我忙道:「本人相貌丑陋,人看了噩夢三年,狗看了原地暴斃,你那天應該也聽到我爹說的話了吧,他們都是被我嚇走的。」
小聾瞎「唔」了一聲,安慰道:「沒關系,在下眼盲。」
「......」
5
等我們回府,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我剛把小聾瞎送回他的院子,我爹就跟個背后靈似的,從后面冒出來。
「乖寶,我給你說一件事,你聽了不要傷心。」
我嚇了一跳,捂著胸口說:「爹爹,人嚇人,嚇死人。」
我爹哀怨地看我一眼,說:「小青回來了。」
我忽然想起今天游湖時看到的那個身影,原來沒有看錯。
我說:「他們私奔已有兩年,塵埃落定,孩子都能打醬油了,這時候回來有什麼奇怪的?」
「怪就怪在和小青私奔的另有其人。」
「?」
「今日你舅舅與我說小青回來了,我本來想去揍那王八羔子一頓,結果去了一看,好嘛,姓何。」
新婚前夜,姓陳的和小青同時留書出走,兩人又有情誼,我們都以為他們私奔了,可如今回來的卻是小青和小何。
我爹小心翼翼地打量著我的神色,說:「那小子兩年未有音訊,想必已是兇多吉少,最好兇多。」
我:「......」
「爹爹,陳珣只是單純地不喜歡我,沒有必要這麼咒他的,被人聽到了不好。」
「不喜歡就退婚,逃婚做什麼?他置你于何地?」我爹越說越生氣,聲音越發大了起來,「倘若這次謝扶危敢負你,我定將他腿打斷拴在府門口看門!」
我無奈道:「爹爹,強扭的瓜不甜。」
我爹怒道:「我管他甜不甜,我喂到你嘴邊,他就得給老子甜!」
他是故意說給小聾瞎聽的,我卻覺得很尷尬。
「爹爹,我們沒有那個意思,而且我也不想成親。」
我爹突然沉聲道:「乖寶,你今年已經十八了,你爹粗人一個,不知道要怎樣才能......」說到這里,他不知道想到什麼,眼眶驀地紅了,「若你娘親在就好了。」
我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下,驚訝道:「爹爹,你是我那個嫌貧愛富攀炎附勢的爹嗎?」
我爹剛醞釀好的情緒被我打散,頓時白我一眼,「有你這樣說自己爹的嗎?我不跟你說了,說了你也不明白,我還有公務要處理,你快些回房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