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國都啊。
那男子平淡道:「這是另外的價錢。」
少女暗衛抱著手臂迎風而立,臉上笑容不見,她望著天空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媽的,躺著賺錢這種好事居然不叫我。」
說實話,我不是很懂他們。
11
淵明城的夜晚和安陽縣不太一樣,在我們那里,一入夜大家早早地回家睡覺了,這里卻燈火通明,比白天還要熱鬧。
少女暗衛拿著兩根像是香的東西塞到我手中,用火折子一點,煙火便在我手中綻放。
她說:「這叫煙花棒,是昭華母......娘娘發明的,只有我們淵明才能看到。」
我想起來小時候,大概五六歲的時候吧,我也玩過這玩意,還把陳珣的眉心燙了一個疤。后來傷疤好了,卻留下一顆紅色的痣,這讓我爹覺得他更不像男人了。
只是我忘了,煙花棒是誰送給我的。
火花熄滅,少女暗衛的眼睛燦若星辰。
我問:「昭華娘娘?」
我總覺得這稱呼有些熟悉,可腦海中又沒有什麼印象。
「昭華娘娘是宸王的母親,不過已經仙逝多年。」
我們穿過人群,來到一個鋪子前面,兩個一高一矮的姑娘相對而站。
那個有些矮的小姑娘看起來只有十四五歲,她叉著腰大聲罵道:「你這個狐貍精!你離寧哥哥遠一點,寧哥哥是我的!你要是再敢勾引他,我就......」
她應該是第一次下狠話,擰眉想了半天,終于道:「我就把你臉刮花!你聽到了嗎?」
被罵的那位姑娘一身白衣,輕紗遮面,潔白的額心生了一顆美人痣。
她的眉頭微蹙,神情憂郁,看起來弱不禁風,好似一朵在雪中綻放,又被風雪摧殘的白蓮花。
這氣質讓我想起來一個人,但那對傲人的雙峰又讓我覺得不可能是那個人。
「你怎麼不說話?你是啞巴嗎?你就是這麼當春風樓的頭牌的嗎?」
小姑娘說了大半天,又是威脅又是怒罵,可白蓮花仍然一聲不吭。
拳頭打在棉花上,她一下急了,伸手就要扯下白蓮花的面紗,這時少女暗衛走過去,朝著她的腦袋就是一掌。
小姑娘被打得有些蒙,轉身難以置信地看著我,她用手指著自己,暴怒道:「美女也敢打?你知不知我是誰?」
我誠實地搖頭,「不知道。」
她一噎,又擺出一副惡狠狠的表情,「那你知不知道我娘是誰?」
我:「不知道。」
她:「無知的女人,你會為你的無知付出代價的。」
少女暗衛抱著手臂慢慢踱到我們中間,「喲」了一聲,極有求知欲道:「你娘是誰啊?」
小姑娘猛地瞪圓了雙眼,剛才還氣勢洶洶的,這會一下變得有些萎靡不振。
她有氣無力道:「真是陰魂不散。」
少女暗衛冷笑一聲,「小雪花,幾日不見你真是長進了,居然會罵人了?」
「這還是大街上呢,你怎麼能叫我這個名字!」小姑娘又氣又急,連忙對著白蓮花解釋,「我叫高雪,高高在上的高,冷若冰雪的雪,不叫什麼狗屁小雪花!」
白蓮花:「......」
少女暗衛從腰間抽出一根鞭子在空中一甩,清脆的「噼啪」聲嚇得下姑娘一個激靈,她害怕道:「你......你干嗎?」
少女暗衛歪頭一笑,「你娘臨走前曾贈我一鞭,我來替你娘行道。」
兩人在大街上上演了一場你追我逃的戲碼。
白蓮花一直懨懨地垂著眼皮,沒有看任何人,這個時候我聽到他低聲抱怨道:「真是屎難吃,錢難掙啊,掙男人的錢比吃屎還難。
」
這聲音聽起來是個男人。
我試探叫了一聲。
「陳珣?」
白蓮花倏地抬起頭,對上我視線的那一刻,一顆晶瑩的淚珠從他眼角滑落。
他聲音虛弱道:「媽的,老子害相思病了。」
此話一出,我又不確定了。
陳珣向來柔弱,是不可能說出這樣粗糙的話語的。
我連忙道歉:「抱歉,我認錯人了。」
他說:「言言,是我,我是陳珣。」
我大驚道:「你專門逃婚跑來淵明城當頭牌?」
他的眼眶一紅,抱著我嚶嚶哭泣:「嗚嗚嗚,言言,你終于來接我了。」
「我以為你不要我了,我好害怕,你知不知道我好害怕。」
「我沒有逃婚,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當我醒來時我在大漠里,我聽不懂他們說的話,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家,言言,我好害怕。」
他胸膛上的兩個東西硬邦邦的,抵得我有些難受,他又把我抱得很緊,我只好開口道:「咳咳......陳珣,我要窒息了,你的胸好硬。」
他的哭聲一頓,從衣服里掏出兩個沉甸甸的木瓜。
他把木瓜隨手一拋,問我:「對了言言,你怎麼在這里?」
我剛要說話,卻看到謝扶危的身影出現在人群里,他的頭輕輕一歪,一個木瓜從他耳邊擦過。
我:「......」
12
陳珣順著我的視線看過去,一個木瓜滾到謝扶危腳邊,一個木瓜砸到了站在他身后的風奴的額頭上。
風奴「啊」地慘叫一聲后倒在地上。
陳珣木著臉轉回來,牽著我的手低聲道:「糟糕,砸到人了,我們快跑。」
我甩開他的手,也小聲道:「不用,我們認識,算是朋友。」
風奴捂著額頭從地上爬起來,對著我齜牙咧嘴道:「姓姜的,真是好心沒好報。
」
陳珣擋在我面前,不確定地看著我,「真的是朋友嗎?我看這臭小......小公子好像有些兇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