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擼起袖子,「抽我的!」
「抱歉先生,直系親屬是不能給患者輸血的。」
我急得不行,趕緊給我的那些兄弟朋友們打了電話。
還好,我有的朋友正好是這個血型。
知苓終于輸上了血,轉危為安送入了病房。
我怕妻子受不住,讓知意和知臣先帶她回去休息。
我在病房里守著知苓。
冷靜下來想想,我卻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當時醫生告訴了我們知苓的血型。
可是我和妻子根本生不出這個血型的孩子。
我臉色沉重地拔了知苓的一根頭發去做了檢測。
但愿,是醫院驗錯了。
32
五十六歲。
我終于找回了我失散多年的小女兒。
一年前,知苓出事后,我和她做了親子鑒定。
結果表明,我們并不是親生父女。
后來我查出,當年是我們家的保姆用自己的女兒調換了我們的女兒。
可惜的是,那個保姆已經過世了。
我失去了小女兒的線索。
我花了一年時間,四處打聽,事情終于有了一點眉目。
我和幾個符合條件的女孩子做了親子鑒定,最終確定了我的小女兒。
我將她帶回了家。
妻子抱著她痛哭,知意和知臣對她也很是好奇,我們都沉浸在家人團聚的喜悅中。
我無意一瞥,卻見知苓手足無措地站在旁邊,似乎與我們格格不入。
我這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畢竟是疼了二十年的女兒,這份感情也不是說能割舍就割舍得下的。
我和妻子商量了一番。
小女兒改名凌知悅,正式認祖歸宗。
而知苓還是這個家的二小姐,一切都維持原樣。
我們也不會故意偏向誰,只是會在物質上盡可能彌補知悅。
知苓和知悅也相處得很好,這讓我們很欣慰。
真好啊。
一家人終于團聚了。
33
五十八歲。
知意結婚了。
對象就是沈權家的臭小子。
我還是沒接受這個事實。
不過你還別說,這小子有我當年的風范。
追老婆就是得死皮賴臉的。
而且他還通過了我的重重考驗。
罷了,就讓他進我們家門吧。
我將知意帶入結婚會場,鄭重地將她的手交到那個臭小子的手里。
「知意就交給你了。好好對她。」
他也十分嚴肅地點點頭,「我會的,爸。」
我在下面聽著他們互相宣誓,忍不住背過身去抹了一把眼淚。
時間過得真快啊。
我的小棉襖也有自己的家了。
34
五十九歲。
知臣帶回一個女孩子。
他說這是他的女朋友,他們是在大學認識的。
這個女孩子我見她第一眼就不喜歡。
但我也沒說什麼,只是在他們走后吩咐人去查。
結果等我拿到有關那個女孩子的資料時,我都忍不住直呼一聲好家伙。
父親坐牢,腳踏多條船,混跡夜場……還有其他好多不堪入目的事。
她給知臣下蠱了?
我揉揉太陽穴,打算找知臣好好談談。
結果這孩子說什麼都不聽,非說他和那個女孩子是真愛。
「爸,時間會證明一切的!」
我只覺得我的血壓有點高。
結果沒過多久,這個逆子竟然為了那個女孩子,當眾罵了我至交好友的女兒!
我那個好友的女兒從小就愛黏著知臣,我也挺喜歡那小姑娘的,還想著能不能讓她做我兒媳婦。
這下好了,肯定沒戲了。
我先是找了我的老友賠罪,隨后又給知臣打包了行李。
沒想到戀愛腦還能隔代遺傳啊。
真愛無敵是吧?
我還治不了你了!
我停了知臣所有的銀行卡,給了他兩個選擇。
「一、和她斷得干干凈凈;二、和你的真愛有情飲水飽。」
知臣梗著脖子,「爸,我會向你證明我的選擇是對的!」
「行。你走吧,我也不缺你給我養老送終。以后你就不是凌家的人了。」
我冷笑。
呵呵,你怕是不知道,我最擅長治戀愛腦了。
35
六十歲。
今天是個好日子。
我退休了!
我正式交棒,將公司交給知意打理。
「忙碌了大半輩子,突然閑下來倒是有點不適應了。」
妻子笑著拍拍我的肩膀,「你啊,也該歇歇了。知意不是生了個女兒嗎?我們正好可以含飴弄孫。」
「也好,」我拉著妻子的手,「趁我們現在還走得動,多出去走走吧。以后我的時間都屬于你。」
妻子與我十指相扣,「好。」
36
六十一歲。
我和妻子的旅游計劃被迫中止。
因為她生了一場大病。
我守在她的病床邊,一夜都不敢合眼。
知意她們都勸我回去休息。
我卻搖搖頭,「她醒來看不見我,會怕。」
晨光熹微,妻子終于醒了。
「怎麼不回去休息?」
我緊緊握住她的手,生怕她下一秒就不見了似的,眼里閃著淚光,「你嚇死我了。」
「人老了。」
她笑笑,「可惜沒辦法陪你去玩了。」
我摸摸她的頭,「沒關系。只要你在,就好。」
「等我好了,我們去海邊看日出吧。」
「好。」
日出代表著新生。
我們見過日出,一定都會平平安安長命百歲。
37
六十二歲。
退休的日子過得還算滋潤。
唯一讓我不順心的是,知悅談戀愛了。
我不反對她談戀愛,但是她的對象吧……一言難盡。
我看向對面坐著的那個染著黃毛穿著鉚釘馬甲打著鼻環的男生,差點一口氣沒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