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著臉心里大喊丟人,沒看到林執和巴爾特在半空中視線相交的火花四濺。
呵,只會迷惑人的貓科。
「現在可以去看下蜥蜴人他們嗎?」我試探地開口,「如果可以的話。」
巴爾特表情奇怪地低頭看我:「他們也是小姐的護衛者?」
「不是。」我搖搖頭否定這個說法,「不過他們也是和林執他們一樣,為了幫我才一起跑到沙漠來的。」
所以才會手受傷,所以才會碰到失散已久的弟弟。
所以才會親眼看到弟弟被扼殺。
「如果小姐您是出于愧疚,那麼大可不必。」林執揣測出了我的想法:「即便不是遇到我們,巨型蜥蜴也會被其他小隊除掉。」
「所有會危害到聯邦的生物,都會被殲滅。」
林執的聲音平穩、緩和,完全聽不出之前因為污染被聯邦拋棄的怨氣和憤懣。
「所以,不能去嗎?」
我低頭看著腳尖,心里的那個坎兒一直過不去。
「那里太危——」
「可以。」
巴爾特正想拒絕,林執打斷了他的話。
「只要是小姐所愿,我會竭盡全力地滿足小姐的所有要求。」
16
我如愿地來到了當時激戰的地方。
原本平坦的沙漠,被硬生生地炸出一個大坑,我要找的蜥蜴獸人蹲在坑旁邊望著深處思考獸生。
「抱歉。」我下定決心,深吸一口氣走上前,「之前的事——」
「啊!是小姐!」蜥蜴獸人聽到動靜連忙轉過身,隨后神情惶恐地低下頭,「抱歉!之前并不知道您是療愈師!請您原諒我們的無理!」
他幾乎是跪在地上,彎著腰低著頭,絲毫看不出當時在大門口攔著我們的意氣風發。
「我不是說這個。
」看到他的動作,我緊隨著蹲下身來,「我的意思是,你弟弟的事情。」
「很抱歉,當時我沒幫上什麼忙,甚至還——」
「不是的。」蜥蜴獸人猛地打斷我的話,抬起完全蛻變成人類的臉,表情認真:「那個巨型蜥蜴,他——」
「早已經不是我的弟弟了。」
他見我和之前的態度并沒有什麼變化,似乎是松了一口氣,癱坐在地上,兩只手撐著身子:「變異后,他就再也不是我的弟弟了,他早已經死在這個沙漠里了。」
蜥蜴獸人的聲音、冷靜,似乎說的不是自己的故事。
「我很慶幸能最后再見一面他的軀體。
「同樣也很榮幸能夠進行一次療愈凈化。」
蜥蜴獸人說著朝我彎起唇角:「畢竟全聯邦只有不到百分之十的獸人才有機會得到凈化,我一個被流放的獸人竟然能獲得這種殊榮,已經是天大的榮幸了。」
他的表情在笑,但是眼神流露出的卻是難言的悲傷。
后面他沒有再說話,我也只是靜靜地蹲在旁邊看沙漠遠處無盡頭的落日,直到風涼起來才被林執帶回駐扎軍營地。
「林執。」在路上我想開口問些什麼,但是林執朝我搖了搖頭打斷了我后面的話。
他停下來轉身半蹲在地上,仰頭看著我,落日的余暉打在他臉上十分溫柔,只是開口說的話卻讓人覺得冰冷:「小姐,我明白您在想什麼,但是聯邦的療愈師拯救不了每一個獸人。
「還有比蜥蜴人更痛苦的存在,他們同樣都在崩潰的邊緣掙扎,祈求療愈師的救贖。
「您可以有憐憫之心,但是卻不能只身危險中。
「您遠比自己想象中的要珍貴。」
17
林執的話讓我想了很久。
久到我沒趕上準點兒的早飯。
「日安,小姐。」巴爾特好像隨時都在營地待命。
打到一半的哈欠被迫停住,我尷尬地撓撓炸毛的頭發沖他笑笑:「早安,巴爾特。」
「對了。」我接過他遞過來的吐司和牛奶,口齒不清地問:「你可以和我講講聯邦療愈師的事情嗎?」
巴爾特一愣,顯然沒想到我會問這個:「或許,您可以看一下這個。」
說著他遞給我一個兒童電話手表模樣的東西,戴在了手腕上,在顯示屏上點了點出現了一個投影。
「這個是聯邦學院發過來的入學邀請書,那里可能會比我給您講述的更實際,也會更有用處。
「畢竟我們獸人所知道的信息實在是太少了,療愈師小姐們的信息都被聯邦嚴格管控,從不泄露一絲消息。」
我嚼著吐司,靜靜地聽著巴爾特說著并不完整的消息,剛好林執他們也回來了。
「您醒了?」林執胸膛起伏得厲害,額頭的汗順著兩頰流下來順到了緊身 T 恤里,我連忙別過臉不好意思看下去。
「嗯嗯,剛好看到巴爾特,順便問了問療愈師的事情。」我連忙舉起牛奶假裝在喝,順便擋住有點兒發紅的臉。
「他知道的那些東西,或許還沒我多。」林執瞥了一眼不作聲的巴爾特,「不過幸好您當時的凈化及時,不然我們可能也逃不過變異獸化。」
「嗯?」嘴里有東西,我只能發出一聲疑惑的聲音。
「療愈師的力量不僅能凈化獸人污染的腦域。」林執隨意地扯起衣服擦了擦 汗,緊實的腹肌和人魚線顯露無遺,「更重要的是,這種力量可以使獸性和理智達到一個平衡點。
」
「凈化既能讓獸人欲望平靜,也會激起獸人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