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刷視頻,一邊炫了一整份全家桶。
酒足飯飽后,我才慢悠悠去了餐廳。
白子文已經接近狂暴狀態:
「岳南!你 TM 有病吧!
「電話不接,短信不回,讓我坐這兒干瞪眼!
「領班還說必須等你到了才上菜!
「耍我呢?」
整個餐廳都鴉雀無聲,眾人一臉吃瓜相。
我裝出一副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滿臉愧疚地道歉:
「對……對不起,老婆。
「最近生意不景氣,你前陣要走 200 萬,我資金鏈都快斷了。
「這不是正四處求爺爺告奶奶呢嗎。」
白子文不假思索怒道:
「你缺錢不會管你爸要嗎!
「他們的錢早晚都是咱們的,先花點兒怎麼了?」
此言一出,我還沒說話,圍觀群眾先議論上了:
「好家伙!沒見過啃老啃得這麼理直氣壯的。」
「就是啊,這女的什麼態度啊,上來就罵自己老公。」
「我見過這對夫妻,是這家餐廳常客,那女的不上班,靠老公養。」
「對,我也見過好幾次,那女的特別愛跟她老公說『我可是校花,娶到我你就偷著樂吧。』」
「哈哈哈哈,真的假的?就這模樣還是校花?看著比男的大好幾歲吧。」
白子文在眾人的議論聲中,臉色一陣紅一陣白,越發將脾氣都撒在我身上。
她揚手就要甩我一巴掌,被我眼疾手快地攥住了。
我第一次用有些冰冷的語氣對她說話:
「白子文,有些過分了吧?
「我好心想帶你吃燭光晚餐,不至于因為我晚了一會兒就動手打人吧?」
白子文愣怔了一瞬,似乎不敢相信一向千依百順的我,居然會當眾反駁她。
我微微用力將她的手甩開:
「我之所以讓領班等我到了再上菜,是因為我想在甜品里給你放個驚喜!」
說著,我拿出隔壁房子的鑰匙,用一種失落的聲音說道:
「我買了個房子,原本想給你當禮物的。」
白子文的眼里閃過一絲貪婪。
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拿鑰匙,卻撲了個空。
她這才急了:
「老公,你怎麼不早說?你看這不是誤會了嗎?」
圍觀群眾都看不下去了:
「難道不該先道歉?敢情還是男的的錯唄。」
「鼻涕流到嘴里你知道甩了,房子要飛了你知道悔了?」
「實名心疼這男的。」
白子文忍無可忍,跟圍觀眾人吵成一團。
趁著這個機會,我火速溜了。
今日目的已達成,回家睡覺。
8
誰知我卻在停車場遇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扣了扣車窗。
我抬眼一看:嚯!學霸周明華,也就是白子文在校期間的男友。
對方很自來熟地坐上了我的副駕駛:
「剛才在餐廳我就認出你了。
「岳南,對吧?不愧是當年戲劇社臺柱子。」
我啞然失笑,知道他看出來了:
「一般,一般,全校第三。
「不過你小子不是去北上廣闖蕩了嗎?什麼時候回來的?」
對方無語,沉默半天才道:
「我父母身體不好,我根本沒打算離開本地啊。
「你聽誰說的?」
我倆對視一眼,隨即異口同聲:
「白子文!」
說完,我們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我點火,著車:
「走吧,前任兄,請你喝一杯。」
我和周明華在酒吧喝到大半夜,互相交換了信息。
原來當年兩人分手,根本不是白子文說的原因。
而是周明華發現了她的流產記錄。
最主要的是,當時周明華根本沒碰過她!
周明華喝得有點大舌頭:
「兄 dei!我覺得自己是個傻叉!」
我面無表情地又要了一杯酒:
「當時我倆結婚,是因為白子文說我醉酒后要了她的第一次。」
周明華愣了愣,拍拍我肩膀:
「不好意思,那還是你比我傻叉。」
謝謝!有被安慰到!
就在這時,我手機突然響了。
無視掉手機上若干白子文的電話,我打開老同學發來的復原文件。
第一眼,這啥?好高端。
還帶著數據和柱狀圖餅狀圖,外加趨勢線的。
再一看,嗯?我名字?
原來,群里的那份文件竟然是一份極其詳盡的「多維分析模型」。
分析對象是我和幾個男性名字。
文件對我們作出了具體的對比,包括收入、家境、性格、輕信程度、未來潛力等等。
最后我以百分之三點幾的微弱優勢脫穎而出!
我嘴角抽搐。
你們是不是有點過于專業了?
9
當晚,我們就在酒吧吧臺上趴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我便回了家。
剛一進門,一道幽幽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老公,你還在生氣啊?」
聲音之幽怨,嚇得我一哆嗦。
我定睛一看,白子文正坐在客廳里直勾勾盯著我。
身上衣服沒換,昨晚的妝也花了,頭發油膩膩地貼在臉上。
尤其眼底兩個大黑眼圈格外搶眼。
她還不開燈!
整個人透著一股怨氣。
屬實嚇人。
我還沒說話,白子文已經有些討好地笑了笑:
「餓了吧?我給你煲了湯,先喝點?」
這可新鮮了啊!
打結婚以來,白子文從未下過廚。
用她的話講,校花嫁給我是享福的,不是干活的。
我瞥了一眼桌上的湯,已經有些冷了,白膩膩的浮油飄在表面。
我突然覺得,那股一直憋在心頭的怨氣散了。
如果一直埋怨過去的自己有多麼愚蠢,又何曾不算是二次傷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