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空空如也的信息欄,猜測他應該是膩了。
奇怪,明明是值得開心的一件事情,為什麼會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是因為……習慣嗎?
某天晚上,我剛上床準備玩一局游戲,傅巡的電話打了過來,只說了簡單的幾個字:
「金恒酒店,503 包廂。」
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我到的時候,正好看見一個清秀的男生坐在傅巡的身邊端著酒杯給他喂酒,而傅巡神色自若地喝了那杯酒。
看到我進來,傅巡只是淡淡地瞟了一眼他右側的位置,示意我坐在那里。
他們的朋友都不知道我和傅巡的關系,以為我是他的管家,倒也沒多拘束,立馬讓開位置給我。
那小男生手不老實地搭在傅巡的大腿上,傅巡也不制止,甚至抬手捏了下那個男生的臉,沖他挑眉,笑得曖昧。
他的朋友開口:
「傅哥,要不要替你們準備房間。」
傅巡沒有說話,只是側過頭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等待什麼。
我不知為何,心里有點煩躁,但我并沒有表現出來,安靜地坐在原地無視傅巡的眼神。
他的兄弟以為傅巡是怕我告狀,笑著給我遞了一杯酒:
「許哥不會偷偷告密吧。」
我一向是個體面人,所以,我接下那杯酒,笑著應答:
「當然不會。」
酒還沒喝到嘴里,傅巡霍然起身,突然發瘋一腳踢翻了面前的酒桌,各種名貴的酒碎了一地,眾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臉驚慌無措地起身。
傅巡胸膛劇烈起伏,怒吼道:「都給我出去。」
這氣氛,明眼人一看就不對。
包廂里面的人全都離開,我起身準備離開時,傅巡一臉煞氣地走過來,死死按住我的肩膀不讓我走。
向來游刃有余的他,此刻眼睛通紅,目眥欲裂。
「許霽,你為什麼不吃醋?!」
他湊過來粗暴地吻了上來,用力撕咬著我的唇瓣,大手扣住我的腦袋不讓我動彈,唇齒之間全都是血的味道,讓人難受,可他卻發了瘋似的,一點不退讓,將我的唇堵得嚴嚴實實。
我也惱了,抬腿猛地踹了他一腳。
他松開我,低頭沉默地看著褲子上的皮鞋印,一言不發,最后,他抬頭,臉上的表情很難看,他忽地笑了一聲,說:
「許霽,你是真不喜歡我啊。」
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盡管如此,我還是回答:
「是。」
我不喜歡傅巡,我一直都明確這個事實的。
他看了我良久,大概是覺得沒意思,松開了按住我的手。
「好,許霽,我放過你了。」
他的語氣很淡,再看向我時,眼里也沒有他特有的玩味,毫無波瀾,冷漠得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說完這句話,他打電話給酒吧老板。
「把剛剛那個男生叫進來。」
說完,看也沒看我,坐在座位上喝酒。
過了幾秒鐘,他看我還坐在原地,愣了一秒。
「不走嗎?還是說你舍不得我啊!」
我沒有猶豫,轉身出了門,剛好與那個男生擦肩而過。
我坐進車里,始終想不通,為什麼在聽到他留下那個男生時,心里會覺得煩悶不已,心頭像是有無數只螞蟻在啃噬一般,讓人難受。
我不受控制地想,傅巡把那個男生留下來是要做什麼,越想越煩,我盯著酒吧門口看了三分鐘,而后猛然驚醒:
「傅巡做什麼和我有什麼關系,我不是一直想要逃離他的控制嗎?現在他放過我了,我不是應該高興嗎?他和別人做什麼,那是他的事情,關我屁事。
」
想通這一點,我熄滅了手里的煙,關閉車窗,正準備開車走,就看見傅巡摟著那個男生的腰從酒吧門口出來了。
他似有所感往我這邊瞟了一眼,我霎時莫名有些心虛地低下頭,可他大概也只是隨便看了一眼,轉頭就摟著男生往他的豪車走去。
我不知道出于什麼心理,踩上油門跟在他們后面,一直跟到傅氏集團最大的酒店門口。
傅巡攬著那個男生,大搖大擺地進入酒店。
我在外面抽了四根煙,他都沒有出來。
我想起他曾經信誓旦旦地和我承諾:
「許霽,我愛你,一輩子。」
現在想來老話說得對,男人床上的話不可信。
我有些嘲弄地一笑,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麼。
現在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你自由了,許霽。
8
和傅巡徹底結束后,我接過幾通林女士的電話,大概是傅巡最近開始頻繁出入酒吧,打架斗毆,惹是生非,也不去上課,問我能不能管管他。
我沒法管他。
現在才是他真實的樣子。
他原本只是因為我喜歡乖的,才裝出一副乖巧的模樣,可現在他不需要我了,所以他也沒必要偽裝了。
我拒絕林女士后,很久,她都沒有再聯系過我。
我媽看著我,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問我:
「你最近心情不好嗎?是和對象鬧掰了?」
我給她夾了一筷子菜,笑了笑:
「怎麼會,我哪有對象。」
她沉默地看了我半晌,才開口:
「我眼看著你這一個月瘦了快十斤了,你和我都不喜歡吃魚,你天天做魚是給誰吃的?還有,你每天晚上接到電話都要偷偷摸摸地出去,不是見對象是去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