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看完之后,他對于這個年代的這一特殊產業略有點失望。
花那麼多錢,結果只能看看聽聽,摸都沒得摸,那有啥意思?
其實各大花魁的院子都有另一條規矩,就是……即便睡不到花魁,但只要你給錢,花魁家的丫鬟你是可以隨便睡的。
只不過林止陌不高興而已,畢竟他可是皇帝!
琴聲在一縷悵然中緩緩停歇,廳中眾人俱都露出一臉陶醉的模樣。
酥酥站起身來,斂衽盈盈一禮,輕啟朱唇,聲如鶯啼道:“此曲乃小女子觀園內紅豆有感而作,以饗諸君。”
眾人七嘴八舌地喝彩叫好,各種彩虹屁。
“此曲只合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啊!”
“酥酥姑娘以情入琴,已臻化境,怕不是謫仙下凡吧?”
“曲中情意似夢似幻,亦假亦真,靜中帶動如飛絮,飄忽空靈終歸寧,妙啊,妙啊!”
每個人都跟打了雞血似的拍著馬屁,就連許騫、唐堯都有點不淡定了。
林止陌看著他們的樣子,覺得他們應該再舉個燈牌就完美了。
酥酥面上帶著淡淡的微笑,那是一種職業的,莫得感情的微笑,但是底下的觀眾們卻甘之如飴。
她的酒窩沒有酒,底下醉了幾十條狗。
等到馬屁聲漸漸消停,酥酥又說道:“承蒙厚愛,酥酥在此多謝了,那麼……”
她微微頓了頓,“不知各位公子,可否準備好了?”
底下頓時又是一陣鼓噪。
“好了好了!”
“就等著這一刻了!”
“酥酥姑娘請出題吧。”
林止陌有些懵逼,問徐大春:“要準備什麼?出什麼題?”
徐大春臉上浮現出一絲尷尬:“酥酥姑娘乃是花魁,所以素來只在人前彈奏一曲,但是接下來可以每人作詩一首,選出其中佼佼者,便可請入內堂,酥酥姑娘單獨作陪,品茗一盞,撫琴一曲。”
林止陌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道:“就又是喝茶聽曲,沒了?”
“啊,沒了。”
“我去!”
林止陌不高興了。
雖然他只是來取經和增長見識的,可是十兩銀子的門票怎麼都要物有所值吧?
結果就喝了杯茶吃了點干果,那碗面都是自己另外付錢的,然后聽了個曲子就沒了?
想要再聽還得寫詩比拼,勝者進去再喝茶聽曲。
這特喵有啥意思?
酥酥姑娘好看是好看,可穿得那麼嚴實,什麼都看不到,就露出兩條鎖骨。
老子又不是狗,給我看什麼骨頭?我要看球!看球!
林止陌在腹誹著,旁邊許唐二人卻已經摩拳擦掌興奮了起來。
酥酥看著面前的古琴,目光悠悠,開口道:“今日斗詩之題,便是小女子方才所奏之曲名——紅豆。”
題目一出,不少人開始冥思苦想了起來,幾個婢女也陸續為各桌送來筆墨紙硯。
徐大春小心地看了眼林止陌,低聲道:“主子,小人是個粗胚,讓我打打殺殺可以,這作詩就不摻和了哈。”
林止陌搖頭:“我也沒興趣。”
既然沒東西看,他也就打算回去了,今天溜達了一天,挺累的。
卻聽隔壁又傳來一個嘲諷的聲音,用只有他們聽得見的聲音說道:“做不出就做不出,裝什麼裝?你二人可別走,乖乖等著,少爺可沒打算放過你們。”
徐大春的殺氣又冒了出來,林止陌笑了。
“行,我等著,反正有許兄唐兄在,你們應該會輸得挺快。”
“你!……”
殺人誅心,那三人確實是靠著家中權勢才進的國子監,和許騫、唐堯這種推舉的貢生學霸沒有可比性。
但是來都來了,不試一下他們怎能甘心?
“本少爺贏了也會收拾完你再去聽酥酥姑娘彈琴的!”
那少年似乎已經成竹在胸,拿起筆一揮而就,一首詩寫成,然后遞給婢女,高聲道:“在下廖震,家父乃湖廣布政使,一首拙作,請酥酥姑娘雅正。”
林止陌心中一動,湖廣布政使?鬧水災那地方?
第42章 天涯淪落人
婢女拿起廖震寫的詩大聲念了出來:
“院中紅豆栽,雨過落一排。
春風吹得急,情郎何時來。”
噗的一聲,林止陌一口水噴了出來。
布政使的兒子?國子監學生?就這?就這?
廖震聞聲怒目而視過來,又轉頭昂首挺胸看著酥酥。
底下其他人各自保持著安靜,沒人說話,但是看他們的臉色似乎都忍得很辛苦。
酥酥到底是花魁榜三,只是嘴角略微抽了抽,神色就恢復了正常,只微微頷首,并沒有說話。
讓林止陌意外的是,接下來竟然是唐堯站了起來,一首詩已經寫就,遞給旁邊的婢女。
婢女同樣拿起,誦讀。
“半庭皎月半庭芳,清波微漾小池塘。
粒粒紅豆載愁思,錚錚琴音寄惆悵。”
“好!”
林止陌站起身用力鼓掌,雖然唐堯這首詩也就那麼回事,但比起那個廖震的狗屁東西好了不知道多少。
新結交的朋友嘛,總得捧個場不是?
酥酥看向唐堯,微微一笑,這首詩在這麼快的時間里寫出,以景物喻情,也算是不錯了。
領導鼓掌了,屬下當然也要陪著,徐大春也啪啪啪地拍起巴掌,瞥了一眼廖震,陰笑道:“哎喲,廖公子沒戲了,看來馬上要來找咱們算賬了。”
廖震寫詩是狗屁,好壞還是懂的,唐堯這首詩出來他就知道自己基本沒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