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那個太平道的圣女,身手高強,醫術毒術都十分厲害?
林止陌的腦海里最先想到的是顧清依。
太平道慣常使用的手段就是救治和賑濟貧苦的百姓,而他認識顧清依的時候,后者就是在救人。
還有醫術,顧清依也已深得其父與叔叔的真傳,只是毒術不知道。
難道真會是她?
林止陌心中很糾結,因為他對于顧清依的印象很好,甚至愿意將傷寒藥和大蒜素拿出來給她,如果自己看錯人,那后果將不堪設想。
另外還有個人,他也很懷疑,那就是顧清依的閨蜜,那個看起來傻白甜但是早被許崖南提醒有問題的沐鳶。
只是沐鳶這個妹子神出鬼沒的,相處的時候也沒見到有什麼異常,因此直到現在他也沒能確定什麼。
于是這一夜,他在胡思亂想里漸漸睡去,睡得很淺,還做了很多夢。
夢里他揮舞短刀,胡亂砍殺,但是卻沒有傷到一個人,反而夏云陳平甚至王青都一個個死在了他的面前。
當他一身冷汗醒過來時,已經到了要去上朝的時候。
三聲鼓響,百官穿過午門,再一次來到太和殿上。
今日又是一次常規朝會,凡在京四品以上官員全都無故不得缺席,這是大武朝歷來的規矩。
然而今天不止四品,還有許多五品乃至六品的官員都來了,整個太和殿上滿滿當當,似乎要見證一件什麼大事一般。
百官早已來到,太后寧黛兮也來了,坐在了簾子后。
但是等了很久,皇帝才姍姍來遲。
“陛下駕到!”
隨著一聲高唱,林止陌步入大殿,登上金臺。
“臣等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所有人跪地行禮,并偷偷看去,只見林止陌似乎精神很差,眼圈是黑的,身體也微微佝僂著。
坐到龍椅上之后,林止陌懶洋洋的揮揮手:“眾卿平身。”
百官起身,分班站好。
林止陌打了個哈欠后側頭說道:“請母后主持早朝,朕略感不適,就聽著吧。”
底下一陣小聲的騷動,今日皇帝的狀態實在太差了,難道說昨天的刺殺把他嚇到了?所以精神受了很大的打擊?
不少人心懷惡意偷偷揣測著。
寧黛兮在簾子后淡淡地說道:“既如此,那皇帝便歇會吧,眾卿可有本要奏?”
“太后,陛下,臣有本要奏!”
一個矮小瘦弱的老者站了出來,“昨日犀角洲大醮,祭天祈福,本為善舉,但臣聽聞大醮過后陛下命人廣招流民,入什麼作坊勞作,臣敢問陛下,如此大舉招收民夫勞工,將導致京城人口驟增,且受災各地人口流失,陛下可曾想過?”
林止陌睜開迷迷糊糊的雙眼,看了他片刻,問道:“你是誰?”
第120章 季大腦袋
老者的臉色明顯黑了下來,強壓怒氣道:“臣,都察院右都御史,張松久!”
“哦!”
林止陌拖了個長調,“朕昨夜未曾睡好,現在眼睛是迷糊的,這時候看誰都是一團黑的。”
他這看似自嘲的話,讓殿中不少官員都心中一滯。
看誰都是黑的,你在內涵什麼呢?
張松久也被沖了一下,有點胸悶,只能當聽不懂,繼續問道:“臣為三地災情計,若如此眾多人口不返鄉,那春耕將難進行,大片耕田勢必要荒廢,請陛下明示,此當如何?”
林止陌看了他一眼,忽然笑道:“張大人是書香門第出身吧?”
張松久沒懂他忽然換話題扯到自己出身是什麼意思,點頭道:“是,臣祖上曾是……”
他話沒說完,林止陌就打斷道:“難怪,你一門心思讀書,對農耕之事就不懂了,你問朕春耕如何?那你知道城外那些災民即便回去的話,能做什麼呢?”
他身體微微前傾,冷笑道,“那三處地方是受災了,尤其是湖廣行省,他們的家都被大水沖沒了,現在回去,他們得先重新建造家園,家都沒有怎麼春耕?等他們的家建好了,已經過了春耕播種之時,還耕個什麼玩意?”
張松久是多年的老御史,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聞言搖頭道:“若按陛下所說,三地的耕田是要荒廢一整年麼?京城要養十幾萬災民一整年麼?如此眾多人口擁堵在城外,對京城的治安交通方方面面都將造成極大壓力。”
林止陌道:“朕也沒說不讓他們走啊,他們之中有大部分都是要回去的,留下的不過三五萬,這點人口對于新開發的犀角洲來說,正好。”
又一個御史站了出來,步步緊逼追問道:“既如此,不知陛下打算何時遣返那些流民?”
“如今每日都有流民試圖混入城門,城內百姓惶惶不可終日,請陛下早做遣返!”這是第二個。
第三個:“臣等知陛下心系流民疾苦,然游食之民若不及時歸農,則民將愈貧,民貧則奸邪將生!”
一個又一個御史跳出來給他們的領導張松久助威,說的話題都是一個意思,那就是盡早讓城外災民離去。
看著他們瘋狗似的跳出來,林止陌不由得暗暗冷笑。
想以災民遣返問題打亂自己陣腳,好為接下來的事做鋪墊?寧嵩老狗,你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