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那個人影來到了他身邊,李瘸子看準時機用力一石頭砸了下去。
“啊!”
一聲慘叫,那人當場倒地。
月光之下,一個白凈面皮的中年漢子抱著右腿膝蓋滾倒在地,滿臉痛苦,蜷縮成了一團。
那一石頭砸得很準,很有力道,畢竟李瘸子是經常挑著七八十斤大糞走十幾里路練出來的。
莊子內的喊殺聲越來越稀疏了起來,差不多一炷香不到的時間之后,徹底停歇了下來。
大門打開,傅鷹一身血跡的走了出來,在他身后是幾十名錦衣衛,以及被繩索串成螃蟹的三十多人,每個人都要麼被斷了手要麼被斷了腳,互相扶持著,狼狽無比。
只是傅鷹的臉色不太好看,緊緊抿著唇,眼神冰冷。
“媽的,被他跑了。”
一名錦衣衛小旗啐了一口罵道。
忽然遠處有人在飛奔過來,一瘸一拐的,邊跑邊揮舞著胳膊:“大人,這兒有一個,被我放倒了!”
“什麼?!”
傅鷹一怔,隨即眼睛猛地睜大,飛快跑了過去,同時一顆心已經在不爭氣的猛烈跳了起來。
他是在皇帝面前立下軍令狀的,可是搜遍了整個莊子還是沒找到柯景岳,反而自己手下的兄弟死了兩個。
柯景岳是這次行動的關鍵人物,少了他的話其他人抓得再多也是白給。
那個飛奔出來招呼他的正是李瘸子,只是傅鷹來不及去想為什麼他沒聽話離去,就只聽到了一個被放倒了。
難道……真的有狗屎運?
果然,清冷的月光下,一個熟悉的人影正在掙扎著想站起來,然而反復試了多次,還是無能為力。
傅鷹放慢了速度,一步一步緩緩走去,故意將臉露在月光之下,讓對方看得清楚一些。
那人明顯僵了一下,放棄了起身的欲望,嘆了口氣:“傅鷹,多日不見。”
傅鷹走到他身前停住,拱手:“柯大人,久違了。”
……
“陛下,整個經過就是這樣。”
御書房內,傅鷹已經換上了一身干凈衣服,將圍捕的過程講述完畢。
柯景岳落網,劫法場的另一人也沒逃脫,另外還有三十來人,經審問全都是太平道中人。
但可惜的是,那個中箭負傷救下三個孩子的蒙面人不在,不知去向。
“你做得很好,今日起升京城衛副千戶吧。”林止陌對傅鷹表示了贊許,然后微微一笑,“那個中箭的,就讓他去吧。”
他沒有說下去,因為他覺得或許自己可以找到她。
李瘸子因為忠實地執行了錦衣衛的線人工作,并且獨自一人阻攔打傷逃脫的匪首柯景岳,被傅鷹破例收入麾下,成了鎮撫司衙門破了年齡紀錄的錦衣衛小旗。
從此之后那個臭氣熏天的挑糞李瘸子不見了,變成了一身光鮮的李大人,只短短兩天時間里,就有好幾撥媒人來到了他家中,要為他說媒。
對于貧窮困苦半輩子的李瘸子來說,那一石頭砸出了他的錦繡人生。
柯景岳與一眾太平道亂黨的審訊就交給了陳平,林止陌只說了兩點要求。
一個是查出廬州府販賣假藥得來的錢財去向,第二就是在京城的太平道余黨以及和朝廷中的內線。
太平道在天下鋪開得太大,要剿滅并非一日之功,但是林止陌絕對不允許在京城之中有他們存在。
林止陌換上了一身常服,又回到了他那座小院內,徐大春抱著一壇梨花白,另外還有一堆肉和菜。
好久沒來了,院子里被打掃得很干凈,這是隔壁王安詡的母親賀氏的功勞。
那個大大的燒烤爐又被拖了出來,擦洗干凈,放上炭,林止陌讓徐大春去隔壁呆著,自己一個人在桌邊慢條斯理地穿著肉塊。
噗嗤!噗嗤!噗嗤!
竹簽穿入肉中,那麼絲滑,那麼濕潤,那種感覺……
林止陌鄙視了自己一下,自己好像墮落了,這特麼都能想歪。
今天的天氣不錯,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炭火已經升了起來,肉條也基本都快串完了。
就在他調著秘制醬料時,大門忽然被推開,一道曼妙的白裙身影從外邊走了進來。
戚白薈,她真的來了。
林止陌一臉驚喜的放下手中的碗,擦了擦手上前行禮:“徒兒拜見師父!師父,我好想你!”
身長臉帥劍眉星目的大帥哥撒嬌是什麼樣的,林止陌自己都吧敢腦補,反正他發現戚白薈很享受這一套。
“你這些日子去哪了?院子都一直空著。”
戚白薈走進院中,語氣中帶著小小不滿,但是從話中的關鍵詞可以聽出,最近她經常來這里找自己。
林止陌聽出來,笑道:“出了趟遠門,賣一批貨,少許賺了點。”
他沒有細說賣的什麼貨,戚白薈也并不感興趣,甚至她的目光都沒有停留在那些烤串上。
“林楓,師父想問你要個東西。”
貞操嗎?今天的還在,師父你要不要?
林止陌心里默默說著,嘴上卻道:“師父要什麼只管說便是。”
戚白薈說道:“你大師兄受傷了,為師試過你的那種藥膏,但是似乎還差點意思,所以想來問問你有沒有別的靈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