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這些船行駛在長江上,看著就和商船沒什麼兩樣,但是到了鄱陽湖,就將是他們首次亮出獠牙的時候。
姬景策一直隱藏著自己的野心,甚至林止陌懷疑焦霆挑唆老五造反都有姬景策的影子,既然這樣,那就不用客氣了。
……
山西大同,蔣家。
蔣晨陽臉上的傷痕終于消退了下去,被打傷的腿也能勉強走路了,只是還稍微有些一瘸一拐的。
今天,是他復仇的開始,為了他這二十來年所受的委屈,為了他含恨而死的母親,為了那個底蘊雄厚的蔣家!
他居住的那座院子是當初蔣家家主“恩賜”給他母親的,沒有幾進,就單單一個尋常的院子,三間房一個正堂,而即便這樣,蔣家主母還是曾很厭惡的表示不該給那賤.人的。
“賤.人”指的就是他母親,因為在某個新年重病臥床,沒有在第一時間去向主母磕頭拜年而被拖出去活活打死的,他可憐的母親。
那一年,蔣晨陽只有六歲,而從那一年起,他就明確知道了自己在蔣家的身份地位,也在心中暗暗做出了決定,將來必定要將所有蔣家主脈的人全都弄死,給他母親報仇!
而一直等到現在,他的目標終于有希望達成了,因為陛下將他收作了走狗。
這沒什麼不好,走狗就走狗,只要能報仇,只要能讓自己把持蔣家,什麼都可以。
天空中下著濛濛細雨,雨絲飄在臉上,帶著些許涼意,讓蔣晨陽躁動的心情也冷靜了下來。
看著面前蔣家的大門,蔣晨陽整了整腰間的絲绦,深吸一口氣,踏入進去。
“咦?這不是小野種麼?誰讓你來的?”
耳邊傳來一個囂張的嘲諷聲,蔣晨陽都不用回頭看就知道,這是蔣家老四,蔣政,也是蔣敦的忠實狗腿。
明明他也是庶出,可為什麼要幫著主脈的蔣敦一起欺壓自己,甚至上次毆打自己的時候他還暗戳戳的踢了幾腳,蔣晨陽都看在眼里,記在心里。
這也是個必死的!
蔣晨陽在心里默默念了一句,臉上卻露出一抹謙卑的笑容,說道:“我有事來請示老爺,已經遞過信了。”
可悲,他也算是蔣家二少,可是見自己父親還必須先遞信。
蔣政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哼了一聲沒再多說,老爺既然同意見他,那就不便阻攔了,于是他轉身離去,通報三少爺蔣敦。
蔣晨陽來到正堂,蔣家家主蔣遷端坐上首,臉色略見蒼白,偶爾咳嗽幾聲。
“孩兒拜見父親大人。”蔣晨陽恭恭敬敬的跪倒在地,磕了三個頭。
蔣遷看了他一眼,淡淡說道:“你信中說有個生意?”
“正是。”蔣晨陽從懷中摸出一本冊子來,上邊羅列著數十種東西,最前端的赫然是一個醒目的數字——白煤二十萬斤。
蔣遷眼睛一亮,白煤是他們那里獨有的特產,也是蔣家主要的礦產資源,但就這一個東西的產量,連同為三大家的汪家周家都比不上。
“是誰要買?哪里的商號?”
“回父親大人,那人只是給了孩兒一份清單,具體哪里的尚未知曉,只約了稍后在城中仙一樓見面詳談,若是報價可行,他會先行支付一筆定金。”
蔣晨陽語言邏輯清晰,將事情的大概情況說了個明白。
蔣遷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惋惜的神色。
可惜了,晨陽是個庶子,登不得大堂,不然以他的能力做蔣家下一任……
這個念頭戛然而止,沒有再想下去,既然是庶子,別的就不用想了。
“嗯,很好,那你……”
蔣遷的話剛說一半,忽然從門外傳來一個聲音,大大咧咧道:“父親,這麼大筆生意,還是孩兒去吧。”
正堂大門外,一個吊眉梢的少年邁著大步跨了進來,一臉囂張,面帶譏笑地看了一眼蔣晨陽。
蔣家三少,蔣敦。
蔣晨陽心中一喜:等的就是你!
第381章 蔣敦之死
蔣敦跨進屋里,撇了一眼蔣晨陽,嘲諷之意毫不掩飾。
蔣晨陽臉色漲紅,說道:“不必勞煩三弟了,那位客商已與我約好,午時就要……”
“和你約好又怎樣?我替你去不就得了。”蔣敦不耐煩的打斷了他的話,“你笨嘴拙舌的,萬一說錯了話,那這筆生意不就黃了?你能負得起這個責麼?”
蔣晨陽怒道:“胡說!我已與他談妥,今日過去就是給個報價的!”
蔣敦嗤笑道:“嘁!瞧你一身破破爛爛的,鞋子都磨出了洞,就這副打扮過去跟人談生意不怕丟了咱們蔣家的臉。”
蔣遷擺擺手,問道:“晨陽,那客商是做什麼的?為何要這麼多白煤?”
白煤是通俗的叫法,用林止陌那世的話說就是無煙煤,密度大,硬度大,燃點高,燃燒時不冒煙,是碳含量最高雜質最少的優質煤。
蔣晨陽只得收斂怒火,恭恭敬敬的答道:“回父親,那位客商是做瓷器生意的,自家也有好幾座窯口,因此每年的白煤用量極大。”
蔣遷看了眼那張清單,還有紫晶黃晶芙蓉石等,都是自家礦場出的東西,這數量若是談妥的話,哪怕是對于號稱三大家的蔣家來說也是一樁大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