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昌本來對蔣晨陽不太感冒,但是只這一句,就讓他的神色柔和了不少。
小廝引著三人來到最好的一個雅座,接著酒水美食流水價的上來。
周戎熟練的張羅著,他是個好面子的人,今天這場花酒也用的是他請客的名頭,當然,這也是蔣晨陽故意為之的。
花廳內絲竹悠揚,幾名身披輕紗的妖艷女子正在翩翩起舞,廳內還有不少客人,或吆喝猜拳,或吟詩作對,各自身邊都伴著一個春風樓中的姑娘。
蔡昌對于面前的酒水只是端起來抿了一口就放下了,至于桌上的菜肴更是沒怎麼動。
周戎試探問道:“蔡少爺,這酒菜不合口味?”
山西也是出好酒的,但是蔡昌出身顯貴,從小習慣錦衣玉食,對這種青樓里的酒菜當然就看不上了。
“還行吧,回頭你們來京城,本少爺做東請你們去逍遙樓嘗嘗什麼叫珍饈美味。”
蔡昌沒有多說,這是給周戎面子,但是顯然是有點不滿意的。
“那就先多謝蔡少爺了哈。”
周戎強笑,卻又無可奈何,人家吃慣好的了,自己總不能去京城給他買了送來吧?
蔣晨陽忽然從身邊拿出一個木盒子,笑瞇瞇的說道:“好酒麼?小弟倒是正巧張羅到一瓶,還請蔡少爺品評一二。”
說著他從盒子里拿出一個瑩白的玉瓶,只看這瓶子就價值不菲,等打開瓶塞,一股酒香飄出來時,連蔡昌的眼睛也亮了起來。
蔣晨陽身后的一個隨從過來接過瓶子,為三人各自倒上酒,只是沒人發現他悄無聲息的在蔣晨陽和周戎的酒杯中丟入了一顆小小藥丸,而蔡昌的沒有。
蔡昌今年二十八歲,這輩子只愛三樣東西:美酒、美女、銀子!
這是林止陌手里的資料上顯示的,于是他特地讓錦衣衛送來了連戚白薈都愛不釋手的百花蜜釀。
于是蔡昌只喝了一口就愛上了,和蔣周二人連著干了幾杯。
就在這時廳中的絲竹聲戛然而止,接著云牌一響,所有人都齊齊朝著廳后的門口看去。
只見一名身段曼妙國色天香的美人款款而出,臉上神情含羞帶怯,恰如春風拂過時的一枝牡丹,婷婷裊裊,每一步都仿佛能牽動在場所有男人的心似的。
蔡昌也呆住了,他哪怕是混跡京城多年,所謂的幾大花魁也都見過,可是這個美女的姿色神情步態別有一番媚態,讓他一下子就沉迷了。
四周傳來一陣嘩然,那紛紛議論的聲音傳入了耳中。
“是芳憐姑娘!”
“哎呀,芳憐姑娘今日怎的就直接出來了?”
“是啊是啊,不是要先考較詩詞擇優者請入閨閣奉茶麼?”
“……”
所有人正疑惑間,就見春姐領著芳憐姑娘徑直來到了蔡昌三人的雅座門前。
“三位公子,芳憐姑娘前來敬茶。”
春姐臉上的阿諛之色溢于言表,在場每個人都看到了,也頓時炸了。
雖然這里是春風樓,是個賣笑的地方,可是芳憐在他們心中的地位幾乎就和京城中酥酥在一眾才子們心中的地位相同。
他們平時見不到女神一面,可今天女神出來接客了,這種巨大的心理落差當場就讓好幾個人瀕臨崩潰了。
蔡昌的心臟不知道怎麼跳得快了許多,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芳憐,目不轉睛。
尤物!當真是個尤物!老子要她,必定要她!
蔡昌的心里升起了這麼一個念頭。
芳憐身邊的侍女拿過一個杯子,給她倒了一杯茶。
“三位公子,芳憐有禮。”
芳憐看似羞答答的舉起茶杯,敬了一下然后一飲而盡。
她身為春風樓頭牌紅倌人,能出來見人并且敬一杯茶已經是非常給面子的事了,可是……
“喝什麼茶,過來陪本少爺喝酒!”
一只油膩肥胖的大手一把抓住她的柔荑,將芳憐扯了過去。
“啊!”
芳憐一聲尖叫,回過神時已經在蔡昌的懷中,那雙滿是肥肉的手正在朝她衣襟內鉆去,頓時嚇得她花容失色,急忙就要逃。
可惜她一屆弱女子,怎麼能敵得過蔡昌的力氣,還是被死死禁錮著,根本動彈不得。
春姐嚇得急忙過來勸,又不敢動手,只得苦著臉連聲說道:“哎喲蔡公子使不得使不得,這這這……”
可是蔡昌完全沒有搭理,像是那啥蟲上腦一般,就是在芳憐身上占著便宜。
周戎也驚呆了,他還是頭一回知道蔡昌竟然是這麼一個急色鬼,這他娘的,當著那麼多人的面還這麼放飛自我?
春姐再也繃不住了,湊過來急忙低聲說道:“蔡公子,芳憐是……是汪公子的人。”
蔡昌一怔,手中也停了下來。
在太原被稱作汪公子的,只有三大家之一的汪家家主汪延遂的長子汪顯,汪顯的姑媽就是蔡佑的正妻,說起來兩人還是表兄弟。
大水沖了龍王廟?
芳憐也趁機想要從蔡昌懷中掙扎起身,臉上已經是哭得梨花帶雨,凄凄切切的。
然而蔡昌只是愣神了片刻,就又一次抓住芳憐的手,冷笑道:“汪公子?他能碰得,本公子便碰不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