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佑冷冷說道,“你找人舉報至鹽運使司,為父會著人打點,給他們一點教訓。”
蔡昌一驚:“父親,如此一來勢必也會牽扯咱們的……”
“牽扯?咱們的鹽已經被他們打壓的少了許多,這麼下去有這生意和沒這生意區別在哪里?”
“可是……”
“沒什麼可是。”蔡佑望著窗外灼灼烈日,語氣卻是無比森冷,“他們先不仁,那就不要怪我不義,不聽話的,弄死幾個也無妨!”
……
自從那日的大武報上刊登出了宋王姬景策的罪行以及確定了極刑,京城百姓就開始期盼著這一天早些到來,就來周邊各州府的百姓也有不少人前來看熱鬧的。
一時間京城內的客棧擠得滿滿當當,連城外的寺廟都被借宿滿了。
藩王要被凌遲處死,這在大武歷史乃至千年之內都沒有聽說過。
皇家的臉面比什麼都重要,一般也就是賜杯毒酒賜條白綾悄悄自盡就是了,但是這位皇帝陛下卻偏偏大張旗鼓的搞得天下人都知道了,還要公開行刑。
那可是他的親兄弟!
一時間林止陌再次登上了風口浪尖,談論他的比談論姬景策的人還多。
昏君?暴君?無視皇家威嚴?不顧祖宗法度?
這些都沒人說,在百姓口中聊得更多的,是滿滿的敬佩。
因為百姓都聽說了,宋王在江西簡直是無所顧忌,無所不為,搞得百姓流離失所,天怒人怨。
他們的皇帝陛下能如此為民肅清毒瘤并毫不掩飾的公開行刑,那他娘的不是明君是什麼?
有人不服的拎一個敢這麼做的皇帝出來看看!
三天時間很快就過去,這日午時未到,菜市口已經是人山人海,一座高臺已經搭好,五城兵馬司的官兵將四周死死守住,不容任何人越界。
終于,一列行刑隊來了,清道鑼聲聲響徹街頭,囚車中是面如死灰眼神呆滯的姬景策。
曾經不可一世的宋王殿下,如今已是一具行尸走肉,只等著那千刀來慢慢洗清他的罪孽了。
高臺之上,一名身穿麒麟袍的老者滿臉肅然地拾階而上,在他身邊的是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員。
老者是宗人府的宗人令,燕王姬宏烈,也就是姬尚韜他爹。
本是一個閑職的他被林止陌特地下旨監刑,以示皇家對不肖子孫犯罪的一視同仁。
姬景策被押上了高臺,姬宏烈中氣十足的誦讀起了他的條條罪狀,底下百姓聽得目瞪口呆,漸漸的一種憤怒的共情力也從心底升了起來。
于是在姬宏烈誦讀完后,在百姓的高聲叫好中,難得一見的凌遲之刑開始了。
一聲聲凄厲的慘叫聲響起,百姓們眼睜睜看著姬景策被剮成了一個血人,可是還遠沒到斷氣的程度,就這麼硬生生熬受著酷刑。
高臺之下,一個少年渾身顫抖,淚流滿面,兩個拳頭死死捏著,看著凄慘的姬景策。
他的嘴唇輕輕翕動,喃喃道:“父親,姐姐,陛下替你們報仇了!”
石廣生,那個石基島邊小漁村的少年被吳赫帶回了京城,連同他生病的母親。
他的父親和姐姐都沒了,又親眼見到了大武水軍的驍勇,于是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跟隨吳赫……不,暫時只能先跟隨王安詡,來京城學本事,長能耐,日后為大武效力。
……
懿月宮。
林止陌又來了。
自從上次他給寧黛兮“診治”了一番之后,還沒有來看過她的狀況,也不知道她的身體好些了沒有。
另外也該將夏鳳卿有孕的事情告訴她了,畢竟她還是太后不是?
上午還晴空萬里,這時卻變成了陰天,氣壓有些低,林止陌走了這幾步就開始身上冒汗。
寧黛兮沒有在寢宮內,而是坐在花園中,正呆呆看著池塘中開始綻放的幾朵荷花。
“怎麼,心情不好?”林止陌走到她面前坐下,關切的問道。
寧黛兮瞥了他一眼,現在他對于林止陌隨時隨地出現在自己面前已經習慣了,當然也還是沒有什麼好臉色。
她淡淡的說道:“沒什麼,只是胸口有些不舒服。”
林止陌好奇的看了那飽滿的胸口一眼。
不應該啊,自己試過多少次手感了,都挺舒服的。
寧黛兮察覺到了他的目光,狠狠瞪了他一眼。
林止陌輕笑一聲,說道:“卿兒有了。”
寧黛兮的目光一滯,隨即迅速收回,微垂著腦袋淡淡說道:“是麼?皇帝終于有龍種承嗣,可喜可賀。”
林止陌上半身探了過去,湊到她面前,說道:“你就這麼恭喜?會不會太冷淡了?”
寧黛兮抿嘴不語,不知道為什麼,當聽到這個消息時她的心中竟然出現了一種奇怪的失落感,可是這種失落感到底昭示著什麼,她卻一時沒能弄明白。
難道是因為這個家伙?是因為他的第一個孩子不是我……
念頭剛想到這里,寧黛兮就被自己嚇了一大跳。
為什麼我會有這樣的想法?不,不可能!我只是在恨,恨自己沒能先懷上一個孩子,到時候我就可以見到他臉上的精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