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止陌笑了笑,說道:“怎麼,只是幾天沒來就不認識我了?”
姬若菀終于清醒過來,臉頰有些發燙,但畢竟是曾經的清凈圣女,反應還是很快的。
她嫣然一笑,說道:“皇兄今日這褂子很好看,菀菀還未見過如此樣式的,因而一時走神。”
林止陌今天穿著一件月白色的短褂,其實也不是短褂,是他自己設計畫的圖紙,讓犀角洲作坊中的巧手女工做的中袖汗衫,布料用的是棉麻混紡,輕薄透氣又吸汗。
說實話,要不是王青和徐大春死命攔著,林止陌都想讓人做條夏威夷花褲衩穿著,這大夏天的,吊兒郎當的不會得濕疹。
林止陌笑了笑,隨即忽然變得正經起來,對身邊招了招手,隨行的王青立即取出一個明黃色卷軸。
這是……圣旨?!
姬若菀忽然心頭一跳,身體不由自主的繃了起來。
林止陌揉了揉她的頭頂,輕聲道:“是好事,別緊張。”
王青展開圣旨,高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昔慶王受人構陷,以致蒙不白之冤……今撤回慶王一應罪名,復其清名,賜封其女若菀溶月郡主,欽此!”
姬若菀的表情呆滯住了,她沒想到林止陌今天過來就是為了告訴她這個。
她的父親被平反了,恢復了清白,并且還給自己加了個封號。
“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風。”林止陌忽然拽了一句詩,接著笑道,“你就該做回自己,溫溫柔柔的,如水中月光一般,多好?”
姬若菀的眼中浮現出了一層霧氣,喃喃重復道:“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風……”
霧氣越來越濃,終于聚成兩滴清澈的珠淚滑落下來,但是她的臉上卻露出了明媚艷麗的笑容。
“謝謝……哥哥。”
她這次沒有再稱呼皇兄,就只是簡簡單單的哥哥兩字,因為這一刻,她心中最柔軟的某處被狠狠的刺了一下,并不疼,反而有種輕顫的悸動。
王青念完后將圣旨恭敬地遞給姬若菀,轉身退出水榭,眼中也帶著復雜的情緒,他也是個孤兒,非常能理解姬若菀此時的心情。
林止陌伸手將姬若菀的淚痕輕輕擦去,正要說話,卻聽門口傳來一聲嬌哼。
“好哇,菀菀溫柔,我就調皮是吧?皇帝哥哥你偏心!”
林止陌回頭,就見到姬楚玉叉著小蠻腰氣哼哼的瞪著自己,只是她的眼圈分明是紅的,身邊還跟著個同樣眼圈泛紅咬著嘴唇的卞文繡。
顯然,她們剛才都聽到了,也都為姬若菀的父親被平反而感動。
林止陌笑道:“嘁!你調皮還不準人說了?”
姬楚玉拉著卞文繡走進門來,撅著小嘴對姬若菀道:“菀菀,你看皇帝哥哥多疼你,他都還沒送過詩給我,梨花院落溶溶月,多好聽啊。”
卞文繡則眼神復雜的悄悄看了眼林止陌。
姬楚玉沒有得到過詩,可是她卻有,至今她還非常清楚的記得。
“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那也是一句能觸動人心的絕美詩句,也曾讓自己感動到流淚,雖然只是一句不是整首,卻足夠驚艷。
卞文繡的腦子里忽然閃過一個念頭,為什麼陛下有如此文采,能做出這麼美的詩,卻從未見他刻意炫耀過?
要知道那些個所謂的才子,但凡寫出了幾首牽強的詩作都會一臉驕傲不羈地送去書局刊印,哪怕無人購買也要貼錢拿去送人。
他有時低調,有時又行事隨意無所顧忌,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林止陌瞪了姬楚玉一眼:“我給你的好東西還少麼?還要詩,我讓你濕個夠要不要?”
“不給就不給,小氣!”
姬楚玉沒有聽出諧音,扮了個鬼臉,接著神情變得有些尷尬,低聲說道,“皇帝哥哥,我哥正巧在府中,他想求見,你……見不見?”
我賤不賤?你怎麼也玩諧音梗?
林止陌瞪了她一眼,說道:“讓他來這里吧,反正沒外人。”
姬楚玉急忙跑了出去,不多時帶著姬景俢返了回來。
“臣弟拜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姬景修恭恭敬敬地跪倒行禮,一絲不茍。
林止陌無奈,擺手道:“起來吧,我說過了,你我兄弟,平日里就不必如此多禮了。”
姬景俢沒有反駁,但是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以后還是會這樣。
他就是這樣一副古板倔強的性子,無法改變,但這也恰恰是林止陌沒有動他的原因。
“見我所為何事?”
林止陌在姬若菀身邊的椅子上坐下,看著姬景俢問道,目光深邃,似是已經看出了姬景俢的來意。
姬景俢遲疑了一下,有些尷尬道:“臣弟是想替四弟向陛下求情,他就是個蠢人,乃是被老三蠱惑,從頭到尾都并未參與謀反,還請陛下看在兄弟手足的情分上,高抬貴手,放他一馬。”
“蠢人?”林止陌淡淡一笑,笑容中帶著譏諷,“老四可不蠢,非但不蠢,他比老三老五甚至是老二你聰明得多。”
第449章 消暑佳品
“這……”
姬景俢似是沒想到林止陌會給出這麼一個評價,一時間有點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他雖然從小性子孤僻內向,沒有過多的與幾位兄弟有交集,但是兄弟們各自的性子他多少還是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