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只管放心養傷,等你好了,我一定把鐵林軍好好交回你手上。”
金鋒蹲下身子,輕輕拍了拍慶懷的肩膀。
“趙先生……”
慶懷又看向老頭兒:“我知道范將軍派你來……是監督金先生的……你可以看……但是我不希望你過問軍務……更不能頂撞金先生……否則……殺……”
說完這些,慶懷又昏迷了過去。
“這里條件太差了,劉瓊,你等下準備一輛馬車,把侯爺送回渭州城,找最好的郎中救治。”
金鋒起身說道。
然后又對軍醫說道:“你也跟著,以后給侯爺清洗傷口,要用烈酒,包扎傷口的棉布,也要用沸水煮一盞茶的時間才可以,明白嗎?”
“是!”
軍醫趕緊磕頭答應。
把慶懷和劉瓊的馬車送出軍營,金鋒又折返回來。
此時天色已經擦黑,上山砍竹子的軍士已經帶著一千棵竹子回來了。
鐘五接手了鐵林軍前鋒營,正好五百人,每人抱著一根四五米長的竹子,摸黑走向清水谷里的河灘。
前鋒營剛走,又是一營士兵,提著鐵鍬、鋤頭等物,也走進河灘。
“他們這時候進谷干什麼?莫非你想夜襲黨項大營?”
趙老頭瞪著眼睛問道:“這麼點人去襲擊黨項大營,就是送死!”
“侯爺說了,你不能過問軍務!”
金鋒冷冷看了老頭一眼:“我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次!”
老頭氣得手直哆嗦,但終究沒敢再頂撞,甩了甩袖子,回了自己的帳篷。
心里甚至有些期盼黨項人打過來,好好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點顏色瞧瞧。
第二天一早,天才蒙蒙亮,趙老頭還沒起床呢,就聽到外面響起密集的鼓聲。
老頭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
“黨項人真的又打來了?!”
第65章 馬其頓方陣
“趙三,怎麼回事?”
趙老頭坐在床上,沖著外面喊道。
“老爺,黨項人來了,已經沖進清水谷了!”
隨從鉆進帳篷,一邊幫趙老頭穿鞋,一邊說道:“老爺,馬已經備好了,您快回渭州城吧。”
“范將軍派我來督軍,我怎麼能臨陣退縮?”
趙老頭匆匆跑出帳篷,看向清水谷。
此時黨項騎兵的先鋒已經沖進山谷,臉上抹著亂七八糟涂彩的黨項騎兵,嗷嗷怪叫著揮刀猛沖。
一眼看過去,黑壓壓一大片,至少超過千騎。
說起來一千多騎兵好像沒多少,但是真親眼所見,是非常可怕的。
戰馬奔騰帶起來的灰塵直沖云上,聲音震耳欲聾。
有些新兵已經被嚇得渾身發抖,如果不是執法官舉著戰刀在后邊督戰,恨不得拔腿就跑。
趙老頭雖然倨傲,卻也頗有膽色,從高地下來之后,第一時間回到帳篷拿起毛筆,飛快寫了一封信,交給隨從:“快,立刻傳信給范將軍,讓他立刻派兵來增援清水谷!”
隨從立刻拿著信跑出帳篷,早已騎在馬上等待的傳令兵收起信箋,立刻向渭州城飛奔而去。
寫完求援信,趙老頭又跑出帳篷。
此時黨項騎兵都快沖到山谷中間了,卻沒看到鐵林軍有任何動靜。
趙老頭當時就急了:“鐵林軍怎麼還不列陣迎敵?金鋒呢?”
“在那邊!”
隨從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座高地。
金鋒帶著幾個侍衛和傳令兵,背著手站在高地上,低頭看著腳下的山谷。
“這小子不是嚇傻了吧?”
趙老頭跺了跺腳,提起長袍,奔向高地:“范將軍說的不錯,匠人果然靠不住!”
兩條腿哪兒有四條腿跑得快?
趙老頭剛跑到高地下邊,騎兵就已經快要沖到山谷盡頭了。
再往前幾百米,就是鐵林軍大營了。
黨項騎兵會踩碎沿途的一切,等他們沖過來,只有死路一條。
趙老頭已經顧不上慶懷不得過問軍務的警告了,也顧不上金鋒會不會砍他了,沖著高地上的金鋒嘶吼道:
“無知小兒,你還傻愣著干什麼,快下令列陣迎敵啊!”
可是金鋒就像沒聽到一樣,看也不看他,也沒有任何動作,依舊低頭看著山谷。
“慶懷怎麼瞎了眼,把鐵林軍托付給這樣一個糊涂蛋啊!”
趙老頭一屁股坐到地上,嚎啕大哭:“完了,鐵林軍完了!……渭州城也完了!”
他似乎已經看到了黨項騎兵踏平鐵林軍,沖進渭州城燒殺搶掠的畫面。
憤怒的用拳頭狠狠砸了幾下地面,然后抽出隨從的佩刀,就準備去山谷和黨項人拼命。
然而就在此時,異變突生。
只見沖在最前面的一匹黨項戰馬,右前腿突然踩進了一個碗大的深坑。
戰馬奔騰起來,慣性是非常大的。
只聽咔嚓一聲,來不及拔出馬腿的戰馬一頭栽在地上,陷入坑中的右前腿硬生生被折斷了!
騎在馬上的黨項士卒直接被甩出去十幾米遠,才噗通一聲落在地上,又往前滾了好幾米才停下。
右臂被摔得不正常彎曲,顯然是骨折了。
這只是一個開端……
越來越多的戰馬栽倒在地!
越來越多的黨項士卒飛了出去!
還有一些倒霉的士卒,被戰馬壓到身下,當場就被壓死了!
噗通、噗通的倒地聲!
戰馬的悲鳴聲!
黨項士卒痛苦的慘嚎聲!
不絕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