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月圓之夜,門被重重踢開。
他立于門前,雪衣墨發,面容冷洌。
我顫抖著開口:「師,師尊……」
對方似有所覺,血色的眸子帶著大型野獸的嗜血,一個閃現徑直立在我面前。
我害怕得想跑,小腿被緊緊鎖住,緊隨其后是我身上布料盡數碎裂的聲響。
灼熱的身子覆蓋在我身上,我雙眼沁出眼淚,不堪地咬住下唇。
作為天衢仙君唯一的徒弟,我接受著蓬萊島各弟子的羨慕仰望。
可無人知曉,人前光風霽月,高嶺之花的天衢仙君,人后卻是個夢游癥患者。
日日夜夜磋磨著自己徒弟,卻在第二日徹底忘記此事……
1
我攏緊外袍,全身被折騰得酸軟無力。
踏著踉蹌的步子,我打開了大門,門口是早已等候多時,一臉欲言又止的長月仙君。
「茯苓……」長月仙君忽然出聲。
我壓住身體不適,恭敬俯首。
他拿出瓷瓶:「茯苓,我知曉你受了諸多委屈,這瓶是我秘制的丹藥,有助于你平日修行。」
言罷他有點愧疚地垂下眸子:「你別恨你師尊,要怪就怪我吧。」
「你師尊的修仙之路……不能斷。」
我側身讓出路:「那快帶他離開吧,天亮了可就來不及了。」
最終長月仙君還是攬起睡得正熟的師尊,在我淡漠的眼神中匆匆逃離。
直至他們身影再也看不見,我這才松懈地趴跪在睡榻前。
被褥上還殘留著師尊淡淡的體溫,我有些悵然地撫上去。
我的師尊是被譽為修仙界的天才。
天資卓越,并能迅速參悟道中妙法,是修仙之中立于巔峰的翹楚人物。
可這麼一個人卻在修行當中道蘊凝滯,生出心魔。
即便己身強壓,也不免出了一些意外。
比如,他會在每個月圓之夜失去意識找我「解毒」,雖然第二天醒來他會完全忘記此事。
師尊「病了」,似乎唯我可解。
我想起第一次他找我的時候,從前清冷卓絕的師尊,也會表現出那般急不可耐的神色。
雙眸盡是血色,把我壓在他平日里休憩的玉石榻上。
一遍一遍,不知疲倦地索取著。
我大抵是喜歡師尊的,不然被這麼對待,我卻甘之如飴。
甚至內心生出了一絲不該有的妄想,可我知道,我的師尊他不愛我。
他的內心只有自己的道,只有天下蒼生,絕不會為小情小愛所牽絆住。
此后這個秘密便由我,以及師尊摯友長月仙君埋藏得死死地。
2
次日。
恢復了往日謫仙一般的師尊立于堂前,長眉輕斂,半晌才開口問道:
「茯苓,我昨夜可是去了什麼地方?」
這一句話把我和長月仙君震得神魂俱裂。
長月仙君甚至從太師椅上滑落,師尊掠過他一眼。
「長月,你知道?」
長月仙君干咳一聲:「我怎麼知道,天衢,我昨夜可是睡得好好的。」
「那你這般大驚小怪。」
師尊沉默地掃視室內,目光最終落在我身上。
「茯苓,我這外袍沾了一些污漬。」
他抿唇:「我昨夜可是去了哪里?」
我佇立一旁,看向他口中說的污漬,臉色一陣白一陣紅。
若不是師尊他完全不懂這種事,我或許會大罵他一聲登徒子。
但是現在,我緘默不語。
長月仙君也看到了,臉色變得古怪,畢竟只要是男人或者歷經過男女情事這塊都會知道。
可是天衢仙君天生慧根,自小便送到蓬萊島修仙,對于男女之事知之甚少。
而且他還有潔癖,一大早看到自己的外袍上沾了白色斑點,確實生氣了。
「可能是我昨日喝粥,不小心灑了上去。」
師尊厭惡地看向他:「長月,你辟谷百年還沒改去貪嘴的習慣。
「居然還弄臟了我的外袍。」
我:「……」
長月仙君:「……」
心里苦但不說。
「茯苓。」
正低頭看著腳尖的我一抬頭,直直對上師尊的臉。
他伸出手覆在我額頭上,語氣擔憂:「茯苓,今天你可有心事?」
手心的溫度灼燙了我肌膚一般,我退后一步,搖頭。
「多謝師尊關心,茯苓無事。」
他看了一眼被躲開的手,不知怎的,心情無由來地有一些煩躁。
「這次你下山歷練,為師也隨你一同前去。」
我和長月仙君目光交匯,往年蓬萊島的各弟子成年之后,按照慣例都會下山歷練一番,師尊從沒有陪著弟子的道理。
怎麼這一次……
他橫在我和長月仙君之間,淡淡道:「我收到一封密函,需要解決一些人間無法解決的事。」
「師尊,是什麼事?」
「你就和我一同前去,把這個當成你的歷練吧。」
長月仙君拂袖大步走過來:「那算上我一個,正好山中甚是無聊。」
3
下山后,我們三人宿于客棧,我放下手中的茶盞。
「師尊,不知道有句話該不該說,我們一路走來,似乎沒看見幾個人。
「我記得曾經下山過的師兄們說,這芙蓉鎮出了名的熱鬧非凡,熙熙攘攘。」
可我們入鎮以來,別說人聲鼎沸,就連看到的人也是屈指可數。
師尊看起來有點欣慰,他點頭:「信函中也是道明芙蓉鎮確實有這變故。
」
看來這變故一定很大,不然怎麼會同我一起下山。
若是遇到小妖小怪我尚且能對付,但若是出現能影響一個繁華鎮子的氣運的大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