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死了。
一瞬間,我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撕開了一道口子。
痛苦和窒息席卷全身。
我被嚇得驚坐而起,大口呼吸。
「起得挺猛。」身旁響起男人的聲音。
我打量四周,發現自己又回到了九王府。
而剛剛的慘況,只是一場噩夢。
我松了口氣,額頭的汗滴還是在不停滲出。
「做噩夢了?」
慕染坐在床邊,遞了杯茶給我。
一襲騷綠長袍還是一樣晃眼睛。
而我吃一塹長一智,不敢再隨便吃喝別人給的東西,放下茶盞直接問他:「我怎麼在這里?王爺呢?」
慕染:「在本王的床榻上醒來卻急著問另一個男人的消息,女人,你可真是特別。」
慕染伸手捏了捏我的臉,我懶得廢話,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快說!」
慕染被揪得「嗷嗷」了好幾下:「我說我說!二哥早就給他寫了信件,解釋這次誣陷他其實另有隱情,還請他到府上一敘,會保證三王府上下的安全。」
「然后你們家王爺信了,就丟下你,繼續去投奔二哥了唄。
「不過阿花你也別太難過,以后跟著本王,本王也不會虧待你。」
二王爺早就給慕洵寫了信?
原來我沖進慕洵房間時,他在燒的就是這個。
但二王爺這些話連豬都不信,慕洵怎麼會信呢?
我下床就要去二王府,走了兩步又停下來。
我一只野豬,恐怕打不過二王府里那麼多的精兵。
我需要幫手。
我回過頭,一臉狐疑地看著慕染。
「慕染,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慕染頓了頓,又揚起招牌笑容:「本王說過了,有高人指點啊。」
我點點頭,猛地抽出一把匕首抵在慕染喉嚨口:「那就請我這位老朋友出來一敘。
」
慕染剛剛叫了我「阿花」。
可我在人界的名字并不叫阿花。
唯一一個知道我叫阿花又知道我穿進人界的,只有「他」。
現在最能幫到我的,也只有「他」了。
11
第二天,我喬裝成黑衣人,潛入二王府。
根據慕染給的情報,我成功找到一間被兩個士兵把守的廂房。
為了不打草驚蛇,我爬到屋頂,吊著繩索跳進屋子。
慕洵被禁足在此,看見我后卻愣了愣:「你這是?」
我:「救你啊。」
慕洵:「白天為何要穿夜行衣?」
我:「……我聽說做偷雞摸狗之事都要穿夜行衣。」
慕洵:「……我不是雞,救我不算偷雞摸狗。」
我:「也對。」
屋子里突然安靜下來。
我想起昏迷前慕洵親我的樣子,臉頰莫名發燙。
「我不能跟你走。」慕洵遲疑了一下,打破沉默,眼神堅定。
「他把你幽禁在這里,對外散布你畏罪潛逃的消息,你還要幫他?」
「王爺,你老實說,你是不是殺人被二王爺看見了?還是他手上有你的什麼更嚴重的把柄?」
我氣得哼出了豬叫。
慕洵忍俊不禁,伸手抹去我臉頰上的灰,又拉我來到書桌旁:
「我沒有受他威脅,也沒有要幫他。」
「我之所以來這里,是為了找到這些。」
他將一疊信件拿出來給我看。
可我認識的字并不多,依稀拼湊出:「二,爺,親,愛,的?」
慕洵無奈,幫我讀信:「……二爺親啟,吾輩受殿下照拂多年,愿誓死追隨殿下,隨時舉兵,靜待殿下的號令。」
簡單來說,這些年二王爺給自己籌謀了兩條路,要麼繼承太子之位,然后順理成章地登基。
要麼,舉兵謀反,然后登基。
我問慕洵搜集這些是想幫二王爺銷毀罪證還是告他謀反。
慕洵:「我說過,二哥的恩情我已經還完了。但如今必須等到他押送我進宮之時,才能將這些罪證呈給父王。」
我心里松了一口氣,說可以幫他把這些罪證送進宮里,面呈圣上。
慕洵笑我把面圣想得太簡單。
我剛想說我有絕招,但一支利箭突然劃破窗戶射了進來。
我:「……」
這場景很似曾相識。
但這次,慕洵立刻將我護到了身后。
屋外傳來二王爺的聲音:「三弟,有朋友來訪,怎麼不向二哥我引薦引薦?」
我想起二王爺那晚一個勁地念詩就煩:「我是慕洵的朋友又不是你的朋友,引薦個屁啊?」
二王爺:「……」
片刻后,窗外飛來無數利箭。
慕洵抓起一支劍,舞出漂亮的劍花抵擋。
但外面似乎又加派了兵力。
我聽見那老二下令讓人把門撞開。
情況危急,我推開慕洵,扛起一旁七尺有余的紅木書架抵到門上,然后抄起桌上的信件塞到慕洵懷里:「去找慕染,他有辦法。」
我一邊說著,一邊用力抵住書柜,以防外面的士兵破門而入。
慕洵卻來到我身邊,伸手替我抵住書架:「你先走,我留下。」
我毫不猶豫:「好的我先走。」
慕洵:「……」
他的眼神中有些錯愕,又有些欣慰。
我告訴他:「我會回來的。」
他:「能不回來就別回來。」
我沒再廢話,拉著剛剛從屋頂吊下來時用的繩索,飛快逃了出去。
我并不是貪生怕死,只是不想在危急關頭浪費時間。
扭扭捏捏不是我們野豬的做派。
盡快把這些信送到皇上手里,我們就都能獲救。
12
當天夜晚,京城的大街小巷都在傳:
「三王爺慕洵派人刺殺九王爺之后畏罪潛逃,原來是躲到了二王爺府,今日還企圖刺殺二王爺,好在府中侍衛機警,已將其拿下,聽后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