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研究員小心翼翼問,
“伯納德先生,您不覺得奇怪嗎?為什麼霍朝殿下每次注入完神經液之后,總喜歡來看王蟲?”
伯納德冷冷瞥了他一眼,后者瞬間噤聲。
霍朝每次注入完神經液之后都會來看王蟲,這已經是習慣了。伯納德當初親口問過霍朝,得到的答案是——
[我和這個怪物此消彼長,看著他越來越虛弱,我就知道自己在變強。所以,不過只是確認一下自己的變強進度罷了。]
少年神色冷淡,
[總有一天,我會成為教父滿意的樣子。]
看著少年無情冰冷的眼神,伯納德相信了這個說法。并在心中暗暗感嘆,經過教皇的教導,這位神子殿下終于褪去幼年的軟弱,逐漸有幾分樣子了。
但實際上,那句話是霍閑風說的。
實際上所有人眼中冷酷傲慢的神子最開始是霍閑風,后來才是冷臉學著模仿霍閑風的霍朝。他們非常默契,十多年來就連教皇都不曾察覺異樣。
霍閑風沒有當天就直接離開圣跡白塔,而是等到了晚上,才去找了圣者。他要空間穿梭裝置。因為蟲星距離地球太遠了,就算最大速度日夜兼程,也要一年的時間。
[小風,但是如果我去蟲星的話,身上有圣痕,會被發現的。]
[誰說讓你去?]
霍閑風見到了圣者,他當然沒有一上來就直接曝出目的,只是說禁淵出了點問題需要圣者修理。
“出了問題?”
圣者愣住。
禁淵:“......?”
它怎麼不知道自己出了故障???
圣者也很詫異,不過還是開始進行故障排查。
霍朝這時候想了一圈,沒想通,
[我不能去,那讓誰去?]
霍閑風想了一下,把原本的人名咽下去,然后不經意道,
[你老婆。]
霍朝:[......]
老......老婆???
啊啊啊啊好羞.恥。
但是好開心。
神子殿下雖然非常喜歡摯友這句調侃,但還是要扭捏一下,
[小,小風,別......別這麼說,我.....我和小云云都,都還沒......]
這時,圣者詫異看了少年一眼,
“霍朝殿下你熱嗎?”
霍閑風愣住,后知后覺才意識到臉頰在發燙,然后往旁邊的玻璃一掃,果然發現霍朝這個笨蛋紅透了臉。
“.......”
霍閑風皺眉,嫌棄地“嘖”了一聲,
“嗯,有點。”
圣者覺得今天的神子殿下有點奇怪。但也說不出哪點奇怪,總之有點人格分裂的樣子。
就在這時,圣者像是忽然發現了什麼,神色一驚。下意識回頭來看霍閑風,但是這時候,少年面色如常,
“對吧,是出了點小問題。”
“......嗯。”
圣者發現了禁淵程序內的一串代碼。
——那是屬于他那個文明的代碼。
這是江瓷當初在圣露星地下看見圣者留下的影像時發現的,他花了整整三個月的時間才破譯了一小部分。因此當時霍閑風印象很深刻,他隨口問了句那是什麼,江瓷說,
[是火種。]
是圣者保存下來的,關于他自己文明的一切。
而霍閑風當時隨意掃了一眼,也就只記住一段。
圣者刪掉了那段程序,面色恢復了平靜,
“不是什麼大問題,不過需要圣子殿下連入一下神經鏈,我這邊做個深度檢測。”
“嗯。”
圣痕是教皇的眼睛,所以保險起見,他們只能用這種溝通方式。霍朝還沉浸在霍閑風那句“你老婆”里面,等到他回神的時候,霍閑風就已經拿著禁淵離開圣跡白塔了。
[小風,我們現在是去哪里呀?]
大概是從小到大大部分的東西都是霍閑風教的,霍朝把霍閑風當朋友,也當老師,所以他很喜歡問霍閑風的意見。
只是霍閑風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見身后傳來一道熟悉的女聲,
“霍朝——!”
霍閑風回頭,看見了朝自己奔跑過來的白憫。白憫比霍朝小一歲,今年十八。后面跟著一頭粉色長發的塞西莉亞。
現在的塞西莉亞還是之前那副唯唯諾諾的樣子,渾身都裹得很嚴實,也不說話,只是亦步亦趨跟著白憫。
“你怎麼回來都不來看我?!”
少女氣鼓鼓地捶了霍閑風胸口一拳。
某一瞬間,她這副生氣的樣子讓霍閑風想到了江瓷。
等等!
霍閑風呆住。
白憫今年十八,她豈不是還沒跟江燼生開始談戀愛?
那他的阿瓷要什麼時候出生???
霍閑風被打擊到了。
于是霍朝接管了身體,附近沒有教徒了,所以神子殿下難得不用偽裝冷酷,而是露出了兄長般溫柔的笑,
“憫憫,哥哥還有事。下次,下次一定陪你。”
霍朝耐著性子哄她,好半天才把人哄好。
“那好吧。”
白憫勉為其難原諒他了。正當她打算回去的時候,又忽然被喊住,
“嗯,白......憫憫,”
霍閑風覺得自己得先打探一下老婆出廠的進度
“你最近,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霍朝呆住:哈?
一直低頭縮小存在感的塞西莉亞瞬間抬頭,露出不可置信又備受打擊的模樣。
白憫:“.......!!!”
白憫睜大了眼睛,耳尖開始發紅。還沒等她想到怎麼回答,就見霍朝哥哥神情嚴肅,就像是交代什麼極為重要的事情,
“如果需要幫忙的話,隨時告訴我。
”
白憫:“.......”
霍朝記得他妹妹和江燼生互相喜歡是好多年之后了,至少是他有軍銜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