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你打算時候招我入門了。」
……
葉家這兩兄弟,性格天差地別。
葉翎的爸爸去美國后發家致富,產業無數。相比下葉琛的媽媽又重組了家庭,家底方面肯定不如葉翎那邊。
這也是葉琛對葉翎言聽計從的原因。
為了求得原諒,甄善美寫了道歉信發在公司。
葉琛還組了一次四人局,為她求情。
甄善美嬌滴滴說:「對呀,都是誤會,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許步步,沒想到我們以后是妯娌呢。」
我翻白眼,誰跟你是。
葉翎坐我隔壁,伸手握住我的手,安撫我的情緒。
他視線掃向對面兩人:「徐小姐,我理解你當時氣憤的心情,也接受你的道歉。」
葉翎說話文質彬彬,很容易給人一種好說話的錯覺。
甄善美對我露出一抹得意地笑。
葉翎下一句卻說。
「不過,道歉是一回事,該走的流程還是該走。」
我死死抿住唇,才不至于笑出聲。
這下,對面兩人都懵了。
走什麼程序?
葉翎好心解惑:「根據最新民法典,許小姐的一系列行為涉嫌侵犯了許步步的名譽權,給她心理造成了很大傷害。」
葉家別的不多,錢多,律師多。
葉琛知道哥哥說話沒余地,找他沒轍,就轉頭求我。
他嬉皮笑臉叫我嫂子,還舊事重提。
「嫂子,你還生我氣吶?當年要知道嫂子要告白的對象是我哥,我肯定不敢這樣對嫂子。」
葉翎蹙起眉:「葉琛,你就是這樣對女士的麼,毫無紳士風度。」
「這不是不知道麼……」
「女士的告白,無論在什麼情況下,你都應該心存感謝,你完全可以用體面的方式拒絕,但你卻將別人的好意當笑話,還縱容甄善美的小團體欺負許步步,你難道不知道她做的事?」
他當然知道,還將我的慘況當茶余飯后的笑話。
葉琛不敢笑了,垂頭沮喪。
葉翎失望萬分:「你畢業至今游手好閑,你的卡我會暫停,自己去找工作,去認識這個社會,你跟徐小姐現在住的房子,是父親留給我的,我現在收回。」
16
后來聽說,甄善美跟葉琛分手了。
葉琛只能繼承葉家小部分財產,卡還被哥哥凍結了,甄善美習慣大手大腳花錢的日子,轉頭找了個富二代結婚。
葉琛在葉翎監督下每天朝九晚六打卡上班,幾個月下來人還靠譜了些。
生日那晚,葉翎帶我回了學校操場。
就是,當年我告白失敗的地方。
現在這里被裝點得特別夢幻,到處擺著鮮花氣球,在光影的照耀下跟仙境似的。
我詫異:「學校怎麼同意借場地給你?」
葉翎眨眨眼:「我說我要求婚。」
「……?」
葉翎帶著我走了一圈。「我從葉琛跟你同學那里,才知道你告白后遇到了很多糟糕的事,我希望從現在起,這里留給你的,都是幸福開心的記憶。」
他低頭,偷偷告訴我:「對了,這里的上千個氣球,全是葉琛吹的。」
也算給我出氣了。
我正樂著,操場周圍的燈全打開了,葉翎鄭重地遞給我一個盒子。
「打開看一下。」
啊,是什麼,會是大鉆戒嗎。
那麼快求婚,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呢!
我緊張地打開盒子,哦,我想多了,里頭沒鉆戒。
是一張證書。
葉翎這家伙,買了一個小行星的命名權。
我本來很感動的,定睛一看名字,徹底笑噴。
「SB88 星,葉翎你真的夠了啊。」
葉翎也笑,唇角上揚,睫毛彎成小扇子似的。
我們像兩個幼稚園的小朋友,快樂得毫無章法。
「你不是總想我當地球入贅女婿嗎,我當然要盡可能滿足你的想法。」
他咳嗽兩聲,意味深長地說。
「現在,你就是 SB88 星球的合法擁有者了。」
「作為星球的一員,我愿意接受你的統治。」
「從現在,到未來。」
我踮起腳,飛快地在他臉頰上親了口。
「好,蓋章完成,那星球跟你,就都是我的了!」
番外:
1
我跟弟弟,互換了身份。
在美國幾年,我實在思念媽媽,可回國后我才發現,她已經有了新的家庭。
還生了一雙可愛的弟妹。
她的注意力全在弟妹身上, 竟然分不出我是葉翎。
說不失落那是假的。
百無聊賴下,我只能去圖書館打發時間, 這間圖書館地處偏僻,來的人不多。
有個女孩是圖書館的常客。
她喜歡坐窗口的位置,看書很專注。
做題沉思時會不自覺敲擊桌面。
解開一道難纏的數學題后, 她笑逐顏開,露出頰邊淺淺的酒窩。
她一笑,我也不自覺跟著笑。
被母親忽視得難受,好像也跟著淺了一些。
我抱著畫冊, 安靜地坐到了她的對面, 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太突兀, 第二天,我也隨手拿了一本高中數學題。
本子上,寫著弟弟葉琛的名字。
「那個,你這題做錯了。」
這是我們第一次對話。
許步步起來活動身體時, 掃到了我做的題,她一針見血地指出。
「你錯的很離譜。」
尷尬, 我在美國讀書。
國內的題確實有些跟不上。
不過,這倒是個認識的契機, 我虛心請教, 許步步做事認真, 每一個步驟都講得很透徹。
不自覺間,她的長發挨到我手臂上。
有點癢, 我分神了。
許步步察覺到了,小訓了我一句:「喂喂, 快回神,不然下一題又要犯同樣的錯了。
」
我嗯了聲。
覺得有種懵懂但強烈的幸福感,在拼命萌芽。
2
晚上,我在白紙上畫下了她的速寫。
暑假結束前, 許步步紅著臉問我:「你是哪個班的,開學后,我還能找你玩嗎。」
替換身份的事,畢竟是秘密。
我沒法坦誠相告,只能告訴她:「我是葉琛。」
我想,等回美國后, 我一定跟她解釋清楚。
可惜,世上總有很多意外。
回美國后, 我遇上了車禍。
消失的那幾年, 我像做了一個漫長無比的夢,夢里很黑, 像漫游在寂靜無邊的宇宙里。
我沒有太多意識,好像也習慣了這樣。
但,總在我的意識即將滑到更深淵時,我總會想到一個人。
她的樣子很模糊, 但我知道, 她在對我微笑。
「開學后,一定要來找我啊。」
我許諾,好的。
什麼都記不起了,但我還記得她筆尖嗒嗒敲在木質的書桌上的旋律。
滴答, 滴滴答——
那串聲音,成了我的啟明星。
帶著迷路的我,走出了那漫長無邊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