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夜,常璃給我壓好被子,便徑自從窗戶翻出去了。
拋開妖怪身份不談,他其實還算是一個溫柔的人。
自從他來后,我的一日三餐都被他包圓了。
一開始還不會用天然氣,但我教了幾遍,他就逐漸上手了。
我也不知道他哪里來的錢,總之是變著法兒地給我燒菜,都是我沒吃過的菜式。
洗澡后,我不愛吹頭發,他就會細致地給我用法力烘干。
來姨媽我疼得死去活來,他只是把手放在我小腹處揉了揉,疼痛便消失不見。
而且自從我說要他和我保持距離后,他真的沒有什麼過分的舉動了。
我有時候都忍不住想,多少年前的那個我,一定被常璃照顧得很好吧。
我突然對過去的故事產生了好奇。
想著想著,我昏昏沉沉進入了夢鄉。
夢里有條漂亮的小銀蛇,盤在我的外衫里,只露出一個小小的腦袋,親昵地蹭著我。
一邊蹭,蛇信還時不時滑過我的嘴唇。
夢里的我竟然沒有絲毫不適,相反,心里滿是對這條小蛇的喜愛。
但這小蛇不知為何,突然在變大。
等我反應過來時,已經變成一個高大的男人,把我按在床上,溫柔親吻。
我猛然驚醒,正要反思為何會做這樣的夢。
卻和一雙綠瞳對上了。
且唇上的溫熱觸感并未隨著夢醒而消失。
我:「……」
虧我睡前還夸這妖怪紳士。
防人之心可不可無先不說,防妖之心,絕對不可無!
9
可能是沒想到我會突然睜眼,常璃愣怔了幾秒。
我正想推開他,他的唇卻更霸道地壓了下來。
「唔……唔!」
我用力捶常璃的胸口,他卻輕輕裹住我的拳頭,束縛在了我的頭頂。
他的蛇尾不知什麼時候纏了上來,托著我的腰把我送向他。
昏暗的房間里漸漸彌漫開甜膩的香氣。
似花香,卻又多了些欲望。
我初時還掙扎,但不知是這香氣太過惑人,還是我的心已經有了動搖。
總之,等我反應過來時,我已經騎在常璃的腰上,捧著他的臉,親得那叫一個起勁。
「!」
這一定是妖術!
我火速松開他,連滾帶爬地跳下床,抄起熟悉的掃帚。
「你你你你別過來啊!」
舌頭還有些發麻,說話都不大利索。
常璃冷白的臉泛著潮紅,他按著被我咬破的唇角,聲音沙啞:「曦兒,是對我不滿意嗎?」
我臉漲得通紅,說不出話。
都抱著人家啃了,再說不滿意,多少有點不要臉了嗷。
常璃垂眼,竟生出幾分脆弱來。
「曦兒,究竟什麼時候,你才能接受我呢?」
那一刻,我的心仿佛被針刺一般,生疼。
這種疼并非生理上的,更像是從靈魂深處出現的。
「你……你別難過。」
我有些猶豫地靠近。
「你其實挺好的,再給我一些時間,說不定我就能接受你了。」
常璃抬起頭,眼眸深處竟亮起了光芒。
「當真?」
我抿了抿唇,點頭道:「當真。」
常璃笑了,那禍國殃民的臉,在夜色中熠熠生輝。
「那曦兒給我點甜頭吧。」
我傻傻地問:「什麼甜頭?」
常璃的額頭輕輕貼上我的。
兩個小時后。
我躺在床上,腦子里一片空白。
常璃則是一臉饜足。
還是妖怪會玩。
我以后再也沒辦法直視「神交」兩個字了。
10
又到周末。
我沒有朋友,周末對我而言就是宅家。
常璃出現后,倒是時不時會拉我出去走走,說還是要適量鍛煉。
該說不說,他有時候真的很像我爸。
說到我爸,就突然接到了他的電話。
「小曦啊,你媽腿摔傷了,你有空回來一趟嗎?」
「啊?嚴不嚴重?我這就買票!」
放下手機,我趕緊訂了張車票,裝上手機身份證就準備往外跑。
「何事?我陪你去。」
常璃作勢要和我一起出門。
我趕緊攔住他:「你又沒有身份證,上不了高鐵啊!」
「那你帶我飛就是。」
「可我手機上又沒有飛機導航,我怎麼知道往哪飛?」
「我可以變小,蜷在你口袋里便是。」
「哥,要過安檢的,掃出來我是要被扣在那兒的!」
見常璃還要說話,我趕緊捂住他的嘴,認真道:
「現代社會真的很安全!來不及了,我先去車站,那個啥,小綠它們能一路跟到我大學,肯定認識路,你問它們行嗎?」
說完,也不等常璃回答,急急忙忙跑下樓坐上了出租。
緊趕慢趕,好在趕上了高鐵。
坐上車,我長舒一口氣,給我爸又撥了個電話。
沒人接。
我想他可能在醫院忙著照顧我媽,就沒有再打。
放下手機,我才發現,今天這節車廂,竟然只有我一個人。
這不對吧,從我們學校回我家的這班車,趕上節假日,票都是一秒沒。
這好好的周六,竟然沒有人坐?
我的第六感告訴我,不太對勁。
我捏著手機,猶豫要不要報警。
正當這時,原本高速行駛的高鐵,竟慢慢停下了。
「?」
這都沒到站,怎麼會停?
我向窗外看去,頓時遍體生寒。
窗外根本不是看慣了的田野風光,而是一眼看不到邊的蓮花池,隱隱升騰著白霧。
簡直是仙氣飄飄。
「咔嗒」一聲,車廂門竟然開了,似乎在無聲地催促我離開。
傻子才要出去。
高鐵好好開到西湖邊了是吧?